腋臭手术引流是什么意思(腋臭手术引流是怎么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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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7-23
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可是没想到最近,一对甜蜜夫妻竟要闹离婚!家住抚琴小区的市民张先生和妻子结婚快一年了,感情一直都不错,这小两口子过得好好的,为什么突然要离婚呢?看度客户端记者来到了张先生家了解情况。
据悉,市民张先生今年27岁,两年前,经过亲戚介绍认识了比自己小两岁的李小姐,后来两人结了婚。婚后,小两口的日子虽然不富裕,但是每天都过得很开心。可前段时间李小姐突然搬到外面住,甚至还向张先生提出了离婚,原因竟是由于张先生有腋臭。
据张先生介绍,和妻子认识前,他做过一次手术,由于腋下异味没再出现,就没把自己曾有狐臭的事儿告诉妻子。没想到前不久竟又复发了,而妻子对此反应竟然如此大。对此,张先生很不理解。
而据李小姐告诉看度客户端记者,结婚前丈夫没有告诉自己有腋臭的事情,丈夫复发后,她也尝试过忍受,但是每次她和丈夫一起同朋友聚会时,都会遭到他人的排斥,这让她感到很难受,也担心丈夫的情况会影响下一代。后来,经过看度客户端记者的调节,李小姐做出了退步,她答应,如果张先生能治愈,她可以考虑和张先生复合。
看度客户端记者 卢 夏 白平
心香满怀
"老王,你是瞎了眼才娶那狐臭姑娘吧?"李大爷扛着锄头,边走边摇头,"闻都闻不得,咋过日子?"
我笑而不语,心里却翻江倒海。这样的话,十几年来我听得太多了。
我叫王建国,今年四十有二,在我们小小的槐树村,几乎人人都知道我的故事。
那是1985年,我二十二岁,村里青年大多成家立业,唯独我这光棍汉子迟迟没有对象。
不是没相过亲,只是看过的姑娘,不是嫌我家穷就是嫌我人矮,再说那时我在村办砖厂烧砖,一身泥土气,也实在没啥吸引人的地方。
我家是村里出了名的困难户。爹年轻时在公社拖拉机站干活,被链条甩伤了腿,落下终身残疾。
娘身体也不好,我上面还有两个姐姐,都早早出嫁了,下面有个弟弟,刚满十八,在乡里高中念书。
一家人就指望我这个长子撑门户,可我连个媳妇都找不着,日子怎么过?
隔壁李家湾有个姑娘叫刘秀梅,比我小两岁,样貌清秀,就是有个让人不敢靠近的毛病——狐臭。
村里嘴碎的婆子们都管她叫"臭姑娘",提亲的媒婆从没上过她家门。
我第一次见她是在公社大食堂帮厨。那是秋收时节,生产队组织劳力集中吃饭。
秀梅低着头切菜,眼睛却亮得惊人。那双手灵巧得很,刀起刀落间白菜丝均匀如发,我站在一旁,竟看得出了神。
"建国,你傻愣着干啥?"食堂大婶张兰芳拍我肩膀,声音故意放大,"离远点儿,那姑娘身上有味儿,熏着你了。"
周围响起几声哄笑,秀梅脸一红,飞快地背过身去。我却莫名心疼,那一刻,我鬼使神差地说:"大婶,我觉得挺香的。"
这话一出,食堂里的人都愣住了,包括秀梅自己。她抬起头,眼里有泪光闪动,那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复杂眼神。
回家路上,我一直在想那双眼睛。不知怎么的,几天后,我竟托人打听起了秀梅的家境。
秀梅家境比我家还困难。她爹妈早亡,跟着年迈的奶奶长大。她奶奶曾是村里有名的接生婆,懂些医术,但老人家去年也去世了。
秀梅如今孤身一人,在公社食堂打杂,每月挣工分,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听说她从小就有狐臭,虽然她很注意个人卫生,但那股味道确实让人难以忍受。村里人看见她都躲得远远的。
我心里渐渐萌生了一个想法。说起来,我和秀梅何其相似,都是命运不济的人。
想通了这点,我决定豁出去了。一个寒冬腊月的日子,我穿上那件攒了三年工分才买的"的确良"衬衫,直接去了秀梅家。
她住在李家湾最偏僻的角落,一间破茅草屋,门前杂草丛生。我敲门时,她正在屋里缝补衣服。
见到我,她惊得针都掉了:"王、王建国?你怎么来了?"
屋里确实有股味道,但也不至于像村里人说的那么夸张。我深吸一口气,直接开门见山:"秀梅,我想娶你。"
她以为我在开玩笑,笑了一下又哭了:"别取笑我了,我这样的人,谁会要啊?"
我坐在她对面的板凳上,认真地说:"我不是开玩笑。我家你也知道,穷得叮当响,但我有手有脚,能干活。你要是不嫌弃,咱们就成家。"
秀梅哭得更厉害了。她说自己从小有这毛病,看过不少大夫都没治好,怕耽误我。
我说:"那又怎样?人活一辈子,谁没点毛病?咱俩在一起,相互照顾,总比一个人孤零零地强。"
当天晚上,我回家就跟爹娘说了。娘差点晕过去,又哭又闹:"我的儿啊,你怎么找了个臭姑娘?村里人会笑话死我们的!"
爹抽着旱烟袋,一言不发,眼神里却透着失望。沉默半晌,他说:"你都这么大了,自己的事自己拿主意吧。"
这话等于默许了。我知道,爹是怕我这辈子打光棍,毕竟我都二十二了,在农村已经算大龄青年。
第二天,我就去公社买了两尺红布,请村里识字的李教师写了一幅对联,贴在了我家大门上。
不请媒人,不摆酒席,就这么把秀梅娶进了家门。娶亲那天,全村人都来看热闹。
有人笑,有人摇头,还有人捂着鼻子说:"这味道,王家以后咋住人啊?"
我心里憋着一股劲儿,暗暗发誓:一定要让秀梅过上好日子,让那些说闲话的人都闭嘴。
新婚之夜,秀梅忐忑不安,小心翼翼问我:"建国,你会不会后悔娶我?"
我嘴上说不会,心里却没底。说实话,那股味道确实挺重的,但我已经下定决心要和她好好过日子。
婚后的日子过得很艰难。我每天天不亮就去砖厂干活,秀梅在家侍候公婆,洗衣做饭。
娘对她不冷不热,时不时还要挖苦几句。秀梅从不顶嘴,只是默默干活。
她有个秘密,每天早晚都要用自制的草药水擦洗身体,说是奶奶传下的偏方。
刚开始效果不明显,我只能在她不注意时偷偷去院子里透气。但秀梅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她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建国,"有一天晚上她忽然说,"要不,我还是回李家湾住吧?我看得出来,你受不了我身上的味道。"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胡说什么呢!咱们是夫妻,患难与共,哪有分开的道理!"
说这话时,我心里却不由自主地想: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和秀梅的生活渐渐步入正轨。她勤快能干,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
院子里种了一小块菜地,南墙根下还养了两只母鸡,每天能下一两个鸡蛋。
我们就这么省吃俭用,一分钱掰成两半花。
令人惊喜的是,秀梅的狐臭居然慢慢淡了。一开始我以为是自己习惯了,后来连娘都说:"秀梅身上那股味儿,好像没那么重了。"
秀梅告诉我,她奶奶传下的偏方确实有效,只是需要长期坚持。
"奶奶生前告诉我,这方子是她年轻时跟一位老中医学的,专门治这种体味。"秀梅说,"我奶奶懂很多草药知识,可惜我只学了一点皮毛。"
我这才知道,秀梅奶奶不仅是接生婆,还懂些医术。秀梅从小跟着奶奶,也学了一些。
转机出现在结婚第三年的一个夏夜。村里生产队长张大力的老伴儿突发腰痛,疼得死去活来。
那天正好公社医生下乡,但他去了别的村子。眼看着队长媳妇疼得直打滚,我灵机一动,跑回家叫上秀梅。
"秀梅,你不是说会一点医术吗?能不能看看队长家嫂子?"
秀梅犹豫了一下:"我只会一点奶奶教的针灸,不知道管不管用..."
我一把拉起她:"管不管用试试就知道了!"
来到队长家,屋里挤满了人。队长媳妇李桂芝躺在炕上,脸色煞白,额头上全是冷汗。
"队长,让我媳妇试试吧,她奶奶是接生婆,懂些医术。"我硬着头皮说。
张队长一脸怀疑:"她?行吗?"但看老伴痛得厉害,又无计可施,只好点头。
秀梅忐忑地走到炕前,先是仔细询问了李桂芝的症状,然后在她腰间摸索了一阵。
"嫂子这是肾经受寒,加上劳累过度引起的急性腰痛。"秀梅说,"我用针灸试试,如果不管用,咱们再等公社医生回来。"
她从随身带的布包里取出几根银针。这是她奶奶留下的宝贝,平时都藏在箱底。
只见她手法娴熟地在李桂芝腰部几个穴位上扎了针,然后轻轻捻动。
不到一刻钟,李桂芝的脸色缓和下来:"咦,好像不那么疼了。"
又过了一会儿,她竟然能慢慢坐起来了:"真神了!秀梅,你这手艺比公社医生还灵啊!"
屋里的人都惊呆了,包括我自己。我从没见过秀梅施展针灸,没想到她真有这一手。
张队长激动地握住秀梅的手:"好啊!没想到咱村还有这样的好媳妇!刘秀梅,你这手艺,比县医院那些穿白大褂的都灵!"
这件事很快传遍了全村。从那以后,村里人看病小毛病都来找秀梅。
头疼脑热、扭伤拉伤、小孩子肚子疼,她都能用简单的针灸或草药处理。
她不收钱,只要给点鸡蛋或者粮食就行。人走得多了,我家小院竟成了半个诊所。
那些曾经笑话我们的人,现在见了秀梅都客客气气地喊一声"大夫"。
更让我惊讶的是,秀梅的狐臭彻底好了。一开始我以为是错觉,后来连娘都说:"奇了怪了,秀梅身上那股味儿咋不见了?"
秀梅笑而不答,只是每天依然坚持用她的草药水擦洗。
我们的生活渐渐好转起来。1988年,公社砖厂倒闭,我转而去县城一家建筑公司当了泥瓦工。
虽然活重,但工钱比在砖厂高多了。秀梅在家照顾公婆,还经常给村里人看病。
日子虽然紧巴巴的,但总算能过得去。最重要的是,我们的小日子越过越有奔头。
1990年春天,县医院来人到各村招收有民间医术的人当卫生员。这是赶上了好时候,国家刚开始推广乡村医生制度。
村支书第一个就想到了秀梅,亲自登门动员她去报名。
秀梅犹豫不决:"我只会点皮毛,哪敢去县医院啊?再说,我识字不多..."
我一听这消息,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方面,我为秀梅有这样的机会感到高兴;另一方面,我又担心她离开村子,会不会渐渐看不上我这个没文化的泥瓦工?
但转念一想,秀梅为这个家付出了那么多,我不能自私地拦着她的路。
"去,必须去!"我当即拍板,"县医院能看上你,是你的本事,也是咱们家的光荣啊!"
秀梅眼圈红了:"可我怕..."
"怕啥?你奶奶的医术传给你,不就是让你救死扶伤吗?这么好的机会,咱不能错过!"
我抓起笔,硬着头皮帮秀梅写了报名信。那时我只念过小学,写字东倒西歪的,写完还让村里的李教师帮忙改了改。
就这样,秀梅鼓起勇气,去县医院参加了考核。考官问了她一些基础医学知识,又让她展示针灸和推拿手法。
秀梅凭着从奶奶那里学来的本事,竟然通过了考核,成了村里第一个走出去的女医生。
那天,她穿着发白的蓝布衣裳去报到,我特意请了假,远远跟着她。
看见县医院的大门口,她停了好久才鼓起勇气进去。那一刻,我眼眶湿润了。
想起当初娶她时村里人的冷眼和嘲笑,再看看现在她能堂堂正正地走进县医院大门,我心中无比自豪。
秀梅在县医院先是学习了半年,然后被分配到村卫生所当医生。她每天起早贪黑,认真钻研医术,很快就在方圆几个村子里有了口碑。
家里条件也跟着好转起来。我们盖起了三间砖瓦房,添置了缝纫机和自行车,还供弟弟上了大学。
村里人看我的眼神也变了,不再是那种怜悯和嘲笑,而是带着几分羡慕和尊敬。
有天,秀梅下班回来,神秘兮兮地从挎包里拿出一个红皮笔记本,递给我:"建国,这是县医院的医学教材,你看看能不能看懂?"
我纳闷地翻开,上面密密麻麻都是医学知识和草药配方。
"我想教你一些基础医学知识,"秀梅认真地说,"你那么聪明,说不定以后能跟我一起在卫生所工作。"
我心里一热,差点掉下泪来。秀梅从来没有看不起我,反而一直想拉我一把。
从那以后,每天晚上干完活,我就跟着秀梅学习医学知识。说实话,那些专业术语我一个字都认不全,但秀梅很有耐心,一点一点教我。
"你看,这个是'风湿',这两个字你要记住..."
就这样,我硬是从头学起,像个小学生一样一笔一画地写,一个字一个字地背。
功夫不负有心人,一年后,我竟然也能认识不少医学术语了,还能帮秀梅分担一些简单的医务工作。
1994年,我通过了乡村医生培训班的考核,成为村卫生所的一名助手。虽然工资不高,但能和秀梅一起工作,我感到无比满足。
这些年,我们俩一直没有孩子。最初是因为家里条件差,后来检查发现秀梅身体有些问题,可能终生都难以生育。
她为此很自责,但我从未放在心上:"咱们不就是一家人吗?有没有孩子都一样。"
秀梅说:"建国,你娶了我这么多年,受了不少委屈,我都记在心里。"
我笑着摸摸她的头:"傻丫头,娶你是我这辈子最正确的决定,我从没后悔过。"
转眼到了1998年,县里开始推行医疗改革,村卫生所并入了乡镇卫生院。秀梅因为医术精湛,被提拔为乡卫生院的副院长。
我继续当她的助手,负责一些基础医疗和登记工作。每天看着她穿着白大褂来回忙碌的样子,我心里就像灌了蜜一样甜。
前些日子,当年嘲笑我们最狠的李大爷拉着老伴来看病,排了大半天队。
见到秀梅,他老脸一红,不知如何开口。当年他可没少在村里说我"瞎了眼",娶了个"臭丫头"。
秀梅却笑着说:"李大爷,您这是风湿,我给您开点药,保准管用。您回去每天用热水泡泡脚,再喝这个汤药,不出三天就能见效。"
李大爷感激得直点头,临走时塞给我一包自家种的花生:"建国啊,当年是大爷瞎了眼,没看出来秀梅这么有本事。你小子有福气啊!"
回家路上,我握住秀梅的手,她的手粗糙却温暖。二十年过去了,她的手上满是岁月的痕迹,却依然那么灵巧有力。
阳光洒在她脸上,我看见了二十年前那个在食堂切菜的姑娘。如今她已是方圆十里最受尊敬的乡村医生,而我,则是她最忠实的助手和丈夫。
人世间千回百转,谁能想到当年那个被人嫌弃的"臭姑娘",如今成了全村人心中的宝。
那天晚上,月亮特别圆,我和秀梅坐在院子里喝茶。这是我们的老习惯了,忙碌一天后,一起静静地坐一会儿,说说话。
"建国,记得咱们结婚那天吗?"秀梅忽然问。
我点点头:"记得,那天可热闹了,全村人都来看咱们笑话。"
秀梅笑了:"是啊,我那天紧张得手心都是汗。心想,这位王建国也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万一过两天就嫌弃我,把我赶出去怎么办?"
"我那时候也没底啊,"我实话实说,"心里怕得很,就怕自己受不了那个味道,对不起你。"
秀梅靠在我肩膀上:"咱俩都不容易,熬过来了。"
我搂住她的肩膀:"那时候谁能想到,我娶了个宝啊!现在想想,你奶奶肯定是个了不起的人,要不然哪能教出你这样的好徒弟。"
秀梅眼圈红了:"奶奶临终前一直担心我嫁不出去,说她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我。可她哪里知道,她教给我的那些本事,竟然成了我最大的财富。"
"我有时候在想,"我感慨道,"如果当初你没有那个毛病,肯定早就嫁人了,哪能轮到我呢?"
秀梅轻轻锤了我一下:"你这人,说什么呢!"
我们相视而笑。是啊,人生就是这样,有时候看似的不幸,却可能是另一种幸运的开始。
秀梅常说:"人如茶叶,真正的香气,是在经历沸水后才散发出来的。"
我想,我们的日子,也是这样一杯香茶吧。历经风雨,才品出真味。
如今,我们的小院收拾得整整齐齐,墙角种着几株月季,是秀梅最爱的花。
院子中央有棵老槐树,每到夏天,满院子都是槐花香。我经常想,这香气多像秀梅给我的生活啊,朴实无华,却沁人心脾。
昨天,乡里来人,说要推荐秀梅参加县里的先进工作者评选。秀梅不好意思地推辞,说自己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我却暗暗为她高兴。这些年,她救死扶伤,把整个村子当成自己的家人,不知道多少人受过她的恩惠。
想当年,谁能想到那个被村里人叫做"臭姑娘"的刘秀梅,如今会成为村里人心中的骄傲呢?
人生在世,谁能说得清楚哪些是福,哪些是祸?当年我娶秀梅时,全村人都说我傻,可现在看来,我才是最有眼光的人。
秀梅说得对,人生如茶,真正的价值需要慢慢品出。我和秀梅携手走过二十年,共同酿造了心灵的芬芳。
每当夜深人静,我看着身边熟睡的秀梅,心里就涌起一股暖流。这个曾经被人嫌弃的女人,给了我最温暖的家,也让我的人生有了意义。
这大概就是幸福吧,不需要惊天动地,只要平平淡淡,相守一生。
"你真敢娶她啊?那狐臭都能熏死苍蝇!"村口老李抽着烟,一脸难以置信地拍着我肩膀。
我只是笑了笑,没说话,右手习惯性地攥紧了口袋里那枚李英亲手画的小荷包。
1986年的春天,我从晋北煤矿回到了老家汾河镇。
那时候,我二十五岁,在煤矿当机修工,虽说不是什么吃香的工作,但在我们这穷乡僻壤也算是个"铁饭碗",每月工资四十多块,比种田的强多了。
只是年纪不小了,还单着,成了全村大妈们围着火炉搓麻将时的热门话题。
"老杨家那小子,踏实肯干,就是太老实,这么大岁数了还找不着对象。"
"听说城里姑娘都嫌他黑,哈哈!"
我爹是村里的小学老师,戴着一副老花镜,操着一口浓重的山西腔,教了一辈子的娃娃。
从小他就教育我做人要正直善良,常说:"人这一辈子,有多少事情看重的是表面?内在的品质才是打江山的本钱。"
那时候我只会憨厚地点头,不太明白这句话的分量,只是将它记在了心里。
那年春节前,我爹被公社教育组调去隔壁杏花村小学支教一个月,算是对口支援。
回来后,他一反常态,神神秘秘地对我说:"儿子,爹给你相中一个姑娘,人勤快、心地好,就是有点小毛病。"
"什么毛病?"我放下了手里正在修理的旧式收音机。
"狐臭。"爹轻声说,像是怕被隔壁听见。
我一听就皱了眉头,手里的螺丝刀都差点掉到地上。
那年头,狐臭在农村可是个大问题,没有什么除臭剂,更别提什么先进的手术了。
有这毛病的姑娘,往往都嫁不出去,成了村里人茶余饭后的笑柄。
"李英,杏花村小学教导主任的女儿,画得一手好画,人聪明,就是这个毛病让她受了不少委屈。"爹抽了口旱烟,叹了口气,"已经二十三了,村里人都不敢上门提亲。"
我不置可否,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着,心里已经有了抵触。
狐臭谁不怕啊?何况我在矿上干活,一天到晚全是汗,回到集体宿舍八个大老爷们挤一屋,都嫌自己臭,哪能再找个狐臭的媳妇?
但爹似乎很中意这个姑娘,隔三差五就提起她,像是贯足了劲要给我做工作。
"那姑娘自知有这毛病,平时特别注意个人卫生,一天能换好几次衣服。"
"上次去她家,看到院子里晾了一大片衣服,连冬天的时候,她爹还专门给她做了个火炕上的烘衣架。"
"你知道吗,她爹攒了三年工资给她买了一台缝纫机,她自己做衣服,手巧得很,连学校老师的衣服都是她改的。"
我知道爹是好意,但总觉得不是滋味,每次都随口应付几句就翻过去了。
直到有一天,我骑着借来的永久牌自行车去乡里供销社买煤油,遇到了杏花村的一个同学老赵。
这家伙喝了点散装高粱酒,见了我就搭着我肩膀滔滔不绝,一嘴老陈醋味。
"哎呀,老杨,你小子最近咋样?还在矿上干呢?"
"嗯,还行。"我从兜里掏出一支大前门,递给他。
"哎,你知道李英吧?咱们小时候经常一起逮蚂蚱的那个。"他点上烟,眯着眼睛。
"有点印象。"我心里一动。
"现在可惨了,长得挺标致一姑娘,清秀得很,就因为那毛病,二十多了还嫁不出去。"老赵吐了口烟圈,压低声音,"上个月听说有个四十多的光棍上门提亲,家里就破旧自行车一辆,要不是她爹拦着,她妈都同意了。"
"真的假的?"我心里莫名其妙地一阵难受,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
"骗你干啥!那姑娘命苦啊,平时除了画画就是在家缝缝补补,连公社跳舞都不敢去。"
回家后我就问爹:"那姑娘到底长啥样?在哪能见着?"
爹放下手里的《人民日报》,笑眯眯地捋了捋胡子:"我就知道你会好奇。"
"明天正好是集市,她跟她妈会去卖画,摆在供销社东边那排摊位,你自己去看看。"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骑着自行车去了集市,远远地,我就看到一个清瘦的姑娘站在用木板搭的简易摊位前。
她穿着一件深蓝色的粗布衫,黑发扎成一个简单的马尾,手里拿着毛笔,正在一张宣纸上作画。
周围围了一圈人,有妇女、老人,还有几个背着书包的小学生,都在啧啧称赞。
我挤进去一看,惊住了。
那是一幅山水画,远山如黛,一条小溪穿过山脚,溪边有几户农家小院,炊烟袅袅,篱笆外一个小孩牵着牛。
虽然画的是冬天的景色,光秃秃的柳树,地上还有残雪,却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像是能听到灶膛里柴火噼啪的声音。
"这画多少钱一幅?"有人问。
"五块。"姑娘轻声回答,声音清脆好听,像是山泉叮咚。
五块在当时可不是小数目了,相当于我差不多四天的工资,普通农民家庭半个月的口粮钱了。
人群渐渐散去,我也假装看够了,转身要走,心里却又犹豫不决。
"这位同志,你要是喜欢,可以便宜点。"身后传来那个清脆的声音。
我转过身,李英抬头看我一眼,嘴角挂着礼貌的微笑,眼睛亮如星辰,带着一丝怯生生的期待。
"多少钱?"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发干。
"你要是真喜欢,四块五吧。"她说着,从一摞画里抽出一幅,递给我,"这幅是昨天刚画的,墨还没完全干。"
我接过画,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掏出钱来。
"谢谢。"她接过钱,小心翼翼地把画卷起来,用一根红线系好,"你是哪个村的?我好像以前见过你。"
"汾河镇的,我叫杨志远。"我说,"你爹认识我爹,杨老师。"
她眼睛一亮:"哦,杨老师啊!他上个月来我们学校支教,教得可好了,学生都喜欢他。"
我们就这样聊了几句,她始终保持着一定距离,我虽然察觉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气味,但并不像传说中那么可怕。
那天回家,我小心翼翼地把画挂在了自己的屋里,正对着床头。
爹进来看到,笑而不语,只是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
几天后,他给我带回了一封信,是李英写的,信纸上有淡淡的茉莉花香,感谢我买她的画,还特意附了一幅小画,画的是矿山上的日出,工人们背着工具走向矿井的剪影。
画的背面写着:"给远方的矿工朋友"。
我心里一动,决定回信。
扑在桌前想了一整晚,写了撕,撕了写,地上扔了一堆纸团,最后终于写出一封不那么丢人的信。
就这样,我们开始了通信,从春到夏,从花开到花落,信越来越密,从刚开始的礼貌客套,到后来的推心置腹。
在信中,我了解到她从小喜欢画画,七岁就能画出栩栩如生的小动物,是村里出了名的"神童";
十五岁参加县里的少儿比赛,获得了第一名,奖品是一套颜料和画笔,她高兴得一个晚上没睡着觉;
她靠卖画补贴家用,供弟弟上学;
她因为身体的缺陷被人嘲笑,上学时没人愿意和她同桌,连亲戚家的孩子都欺负她,叫她"臭姑娘";
她也告诉我,她坚强乐观,从不因为别人的眼光而自暴自弃,只是有时候晚上会偷偷哭泣。
"我相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值,就像每幅画都有自己的韵味。"她在信中这样写道。
八月的一天,我鼓起勇气去了杏花村。
李英的家不大,一个普通的三间正房带个小院,但收拾得很干净,墙壁刷得雪白,地面打扫得一尘不染。
院子里晾着衣服,果然如爹所说,数量惊人,还有一个晾衣架是特制的,可以转动角度,充分利用阳光。
李英见到我,又惊又喜,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不住地往屋里跑,又跑出来,手足无措的样子可爱极了。
"你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家里也没准备啥吃的。"她手忙脚乱地泡茶,打翻了茶壶盖。
她穿着一件淡绿色的衬衫,是自己改的,虽然样式简单,但很合身,头发用一条白色的丝巾扎起,看起来清清爽爽。
我们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聊了一下午。
她的狐臭确实很重,但我发现自己已经不那么在意了,就像习惯了矿上的煤灰味一样。
她说话时总是不自觉地用扇子扇着,显得拘谨又害羞。
"其实我很少邀请人来家里坐,怕人嫌弃。"她低着头,"你是第一个。"
看着她瘦弱的身影和不时闪躲的眼神,我心里突然涌起一股保护欲。
临走时,她送了我一幅画——一个矿工的背影,站在山顶,望着远方的日出。
画的一角写着:"每一份坚持,都值得被温柔以待。"
那一刻,我做了决定。
回村后,全村人都炸了锅,像是赶集一样热闹。
"老杨家娃子糊涂了,要娶个狐臭媳妇!"
"娶个狐臭媳妇,你这辈子都别想清净了!"隔壁王大娘一边剁猪食一边叫嚷,"那味儿啊,能把隔壁村的狗熏跑!"
"你就不怕将来生的孩子也有这毛病?这可是遗传的!"村里的兽医老张也来"科普",手里还拿着《家庭医学常识》的小册子。
就连平时和我要好的发小刘胖子也来劝:"老杨,哥们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咱农村人娶媳妇不就图个舒坦日子吗?你干嘛非得找个怎么洗都洗不净的?"
我爹倒是挺高兴,但我妈一开始死活不同意,眼泪汪汪地跪在祖宗牌位前直跺脚:"老天爷啊,我家是做了啥孽,摊上这么个不争气的儿子!"
"儿啊,妈不是嫌弃人家,是怕你受罪啊!"她抹着眼泪,"这姑娘要是没这毛病,妈巴不得马上把她娶进门,可这样的,你往后咋过啊?"
我笑着把她搀起来:"妈,您不是常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
"我觉得这姑娘人品好,勤快能干,会画画,会针线活,比那些光会打扮的强多了。"
"再说了,这毛病又不是她能控制的,咱不能因为这个就否定一个人的全部啊。"
我妈被我说得无话可说,最后只能叹气:"你这孩子,认死理,跟你爹一个样。"
后来还是爹做了我妈的工作,讲了很多李英的好,又拿出李英送我的那些画给她看,我妈才勉强点了头。
1987年春节刚过,我和李英就结了婚。
婚礼很简单,只请了两村的亲朋好友,爹借了大队的手扶拖拉机拉了几桌酒席。
虽然来的人不多,但都是真心祝福我们的。
李英穿着一件红色的上衣,是她自己做的,戴着我妈给的金耳环,看起来喜气洋洋。
我心里满是柔情,觉得她是世界上最美的新娘。
拜完堂,我偷偷在她耳边说:"李英,从今天起,你就是我杨志远的媳妇了,这辈子我都会对你好。"
她红着脸点点头,眼里噙着泪花。
婚后的生活并不像我想象的那么难。
李英真的很注意个人卫生,每天要洗好几次澡,衣服更是勤换。
她还研究出了一套除臭的方法——用醋和盐水擦拭,再撒上一种从县中医院买来的草药粉末,效果还挺好。
刚结婚那会儿,她总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我嫌弃她。
晚上睡觉前,她要洗得干干净净,还要喷一点从县城买的花露水,整个人香喷喷的。
"老杨,你真的不嫌弃我吗?"有一天晚上,她靠在我怀里小声问。
"傻丫头,要是嫌弃,当初就不会娶你了。"我亲了亲她的额头,"再说了,我在矿上一身煤灰味回来,你不也没嫌弃我吗?"
她破涕为笑:"那能一样嘛!"
就这样,我们的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李英不仅把家收拾得井井有条,还经常画画。
她的画越来越受欢迎,不光本村人买,连县城里的一些单位也来订购,用来装饰办公室。
乡里的文化站还专门给她腾了个小房间,让她每周去教孩子们画画,还有一点补贴。
这一来,家里的收入增加不少,我们很快就盖了新房,添置了不少家电,还买了一台黑白电视机,成了全村人羡慕的对象。
1989年,我们有了儿子,取名大勇。
李英怀孕期间,狐臭明显减轻了,生完孩子后几乎闻不到了。
乡卫生院的老医生说这可能是怀孕引起的荷尔蒙变化导致的,但具体原因他也说不清楚。
看着妻子抱着孩子的样子,我心里满是幸福和感动。
那些曾经嘲笑我们的人,此时也不得不承认我们的生活过得很好。
连村长都羡慕地说:"老杨家小子有福气啊,找了个既能赚钱又会持家的媳妇。"
1992年,县里的文化馆举办民间艺术展,李英的画被选中参展,还获了二等奖。
县文化局的领导看中了她的才华,聘她为文化馆的特约画师,每月有固定补贴,一个月35块钱,比当时很多正式工人都挣得多。
那天,领导当着众人的面夸她:"李英同志的画有生活气息,朴实中见真情,是难得的民间艺术人才。"
那一刻,我看到李英脸上洋溢着从未有过的自信光彩,我为她感到骄傲。
回家路上,她拉着我的手说:"老杨,要不是你当初愿意接纳我,我可能这辈子都过不上这样的日子。"
"你这话说反了,是你让我的生活变得多姿多彩。"我摸了摸她的头,"是我捡到宝了。"
确实,嫁给我后,李英像是变了一个人,自信开朗多了。
她不再因为自己的体味而自卑,而是把精力都放在了画画和家庭上。
我常想,或许正是那些年的磨难,让她的画作多了一份对生活的热爱和珍惜。
大勇长得虎头虎脑,眉眼像李英,性格像我,淘气但懂事。
三岁那年,他拿着铅笔在墙上乱涂乱画,被我训了一顿。
李英却若有所思地看着墙上的涂鸦,说:"这孩子可能有绘画天赋,你看他画的小动物,比一般孩子要生动多了。"
从那以后,她开始教大勇画画,每天晚上,灯光下,母子俩一人一张纸,安静地描绘着各自的世界。
1995年,县里一家印刷厂找到李英,想出版一本她的画集。
那时候,能出画册的民间艺术家很少,这是莫大的荣誉。
出版社的编辑说:"李老师的画,有一种独特的烟火气和生活哲理,很打动人。"
出版前,编辑还特意问我们要不要在作者简介里提一下李英的经历。
李英想了想,说:"就写我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妇女,热爱生活,热爱绘画就好了。"
她轻轻握住我的手,眼里闪烁着泪光:"老杨,你知道吗?我以前做梦都想不到自己有一天能出画册。"
"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我摇摇头:"是因为你的才华和坚持。"
画册出版后,引起了不小的反响,甚至省里的报纸都报道了。
文化局又追加了一笔出版补贴,我们的日子越过越红火。
大勇上小学后,老师很快发现他的绘画天赋,经常在美术课上获奖。
李英非常高兴,说基因果然是奇妙的东西,不好的没遗传,好的倒是传下来了。
大勇的童年比我们要幸福得多,他有一个爱画画的妈妈,一个会修东西的爸爸,和一帮总是围着他转的小伙伴。
"爸,我以后想当画家,像妈妈一样。"有一天,他认真地对我说。
我摸着他的头:"好啊,你要好好学习,比妈妈画得还要好。"
李英在一旁笑道:"你这孩子,胃口不小啊,想超过你妈?"
大勇挺起小胸脯:"那当然,我要画出名,赚大钱,给你们买大房子!"
我们一家三口笑成一团,笑声在小院里回荡,温暖而甜蜜。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我们的生活越来越好。
1998年,大队长推荐李英参加了省民间艺术家评选,获得了"民间艺术大师"的称号。
这在当时是很高的荣誉,全省只有十几个人获得这个称号。
颁奖典礼上,主持人介绍她的时候特别提到:"李英老师凭借对生活的热爱和对艺术的坚持,克服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困难,创作出了一系列富有生活气息的作品。"
李英上台领奖时,穿着她自己设计的旗袍,美丽大方,哪里还有当年那个自卑胆怯的乡村姑娘的影子?
我坐在台下,心里满是骄傲和感动。
回家的路上,李英靠在我肩上,小声说:"老杨,有时候我在想,如果当初你没有娶我,我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我轻轻揽住她的肩膀:"可能还在杏花村画画吧,不过我肯定过得比现在差多了。"
她笑了起来:"是啊,我们相互成就了彼此。"
2000年,我从矿上提前退休了。
那年矿上改制,给了一笔不小的补偿金。
加上李英这些年的积蓄和稿费,我们在县城买了一套三室一厅的楼房,举家搬了进去。
对于从来没住过楼房的我们来说,这简直是天大的幸福。
大勇一人一个房间,不用再和煤炉子睡在一起了。
新世纪的第一年,我和李英带着大勇去了省城参加一个民间艺术展。
大勇已经是个小小少年了,看到妈妈的画挂在展厅的中心位置,骄傲得不得了,一路上逢人就说:"那是我妈妈画的!"
展览结束的那天晚上,我们一家三口在省城的街头散步。
华灯初上,车水马龙,与我们的小县城截然不同。
李英挽着我的胳膊,突然说:"老杨,你还记得咱们刚认识时,你买我那幅山水画吗?"
"记得,还挂在咱家客厅呢。"我笑道,"那可是我们缘分的开始。"
"其实那天我一眼就记住你了。"她轻声说,"那么多人围着看,只有你是真的在看画,而不是像看猴子一样看我这个'怪物'。"
我心里一酸,紧紧握住她的手:"傻丫头,这么多年了,还记着这些。"
"我一直觉得,上天是公平的。"她靠在我肩上,眼睛望着远处的霓虹灯,"它夺走了一样东西,就会赐予另一样。我失去了正常人的体味,但得到了绘画的才能;我承受了许多歧视和嘲笑,但遇到了你这样一个好丈夫。"
我笑着摇头:"你这是在夸我吗?"
"是事实啊。"她眼中闪着光,"那么多人避之唯恐不及,只有你看到了真正的我。"
"爸,妈,你们聊什么呢?"大勇跑过来,手里拿着刚买的冰激凌。
"在说你爸爸当年有多么有眼光。"李英笑着揉了揉儿子的头。
大勇一脸骄傲:"那是!我爸可是咱们村公认的明白人!"
我们一家三口笑成一团,在熙熙攘攘的街头,像极了一幅和谐的画。
2005年,大勇以优异的成绩考进了省城的美术学院。
那天,我和李英送他去学校报到,看着儿子意气风发的样子,心里无比欣慰。
回家的路上,李英突然说:"老杨,咱们这辈子没有白活。"
我握着她的手:"是啊,咱们的选择都是对的。"
这些年,我常想起当初娶李英时那些闲言碎语。
如今,那些曾经嘲笑我的人,有的婚姻失败,有的子女不成器,有的终日为生计发愁。
而我和李英,不仅生活幸福安康,还培养出了一个优秀的儿子。
人生啊,真的不能只看表面。
那些我们以为的缺陷,往往会在岁月的长河中被冲刷得微不足道;而那些深藏的品质和才华,却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熠熠生辉。
如今,我已是花甲之年,鬓角斑白,腰背微驼。
李英的头发也有了银丝,但眼睛依然明亮如初,手中的画笔从未停歇。
每当我看到她专注作画的样子,我就会想起那个在集市上初见时害羞的姑娘,心中满是柔情和感激。
我不但没有因为娶了一个有狐臭的媳妇而后悔,反而庆幸自己当初的决定。
因为正是这个决定,让我拥有了一个幸福的家庭,过上了充实而有意义的生活。
前几天,大勇从北京打来电话,说他的画被一个国际展览选中了,要去国外参展。
电话那头,儿子兴奋地说:"爸,这都是妈的功劳啊!是她教会了我用心去观察生活,用画笔去表达感情。"
我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放下电话,我走到客厅,看着墙上那幅已经有些泛黄的山水画——我和李英故事的开始。
画的一角,那行小字依然清晰:"每一份坚持,都值得被温柔以待。"
是啊,人生路上,我们都会遇到不如意的事情,会有各种各样的缺憾。
但只要心怀善意,坚持走下去,总会看到不一样的风景。
就像我当年鼓起勇气娶了李英,才发现自己捡到了人生中最大的宝藏。
窗外,夕阳西下,给大地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
我拉着李英的手,两颗心贴得很近。
在这个平凡的黄昏里,我感受到了一种很难用言语形容的幸福和满足。
不管岁月如何变迁,我都庆幸自己当初的选择——娶了这个被人嫌弃的姑娘,却得到了一生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