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腋臭的喷雾是什么原理(腋臭用喷雾药可以根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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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4-03
充电宝在床头柜上嗡嗡震动,像只被困住的苍蝇,声音尖锐得像在锯他的神经。
陈默半靠在床边,眼神涣散地数着第137次跳闸。劣质插线板噼啪作响,火星溅在木桌上,烫出一个个焦黑的小坑。借着火光,他眯眼瞥见充电宝屏幕上跳出一串模糊的篆体小字——「五雷正法·剩余37%」。
他愣了一下,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熬夜太久看花了眼,可那字迹像是活的,扭动几下就钻进了黑暗,像被夜色吞了下去。
母亲房间传来抽氧机的声响,像一把锤子一下下敲在他心口。他皱着眉起身,脚底的拖鞋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刺得他打了个哆嗦。拿起手机,屏幕刚亮起,一个青铜色的应用弹窗就跳了出来——「饿鬼道骑手端2.7.4版正在安装」。
他皱眉盯着,没点同意,没扫码,甚至没见过这鬼东西,可进度条已经蹿到99%,最后“叮”的一声,像敲响了丧钟,清脆得让人头皮发紧。
“您有新的阴间订单。”手机里传出一道机械女声,沙哑得像是嗓子眼里塞满了烧焦的纸钱。屏幕上定位显示在城南殡仪馆骨灰寄存处,备注栏血红的两个字:「急单」。陈默手指一僵,刚要滑向拒单选项,手机却“滴”地一声,账户到账47.6元。他低头一看,备注栏渗出血渍般的字迹:「超时扣十年阳寿」。
他整个人愣住,手机差点从手里滑下去。47.6元,不多不少,刚好是母亲昨天输液的费用。他盯着屏幕,脑子里像被塞进一团乱麻——这是什么东西?诈骗软件?还是谁的恶作剧?他咽了口唾沫,手指悬在拒单键上,掌心全是冷汗。那血字像活物,缓缓淌过屏幕,留下暗红的痕迹,像在嘲笑他的犹豫。他咬了咬牙,手指抖了三秒,最终还是点了接单。
破旧的电动车碾过殡仪馆后巷的纸灰,车轮吱吱作响,车灯刺破夜雾,惊起三只白毛狐狸,窜进路边的阴影里。为首的狐妖站在巷口,裹着条GUCCI围巾,毛茸茸的尾巴尖蘸着朱砂,在订单上签下歪歪扭扭的字。她瞥了陈默一眼,琥珀色的瞳孔弯成月牙,声音甜腻得像裹了蜜:“小哥,长得好帅呀,是我的crush呀,这个送你啦。”说完,她随手抛来一枚金元宝,沉甸甸地砸在他胸口,差点让他踉跄一步。
陈默下意识接住,手背却突然刺痛,低头一看,一块老年斑悄然浮起,像被时间啃了一口。他心跳漏了一拍,抬头盯着那狐妖,喉咙干得发不出声。她笑得更深,尾巴一甩,转身走远,留下股淡淡的香水味混着狐臭的腥气。
电动车猛然停下,配送箱猛地一震,里面传来十三杯奶茶碰撞的怪声,像婴儿啼哭,尖锐得刺进他耳膜。
陈默僵在原地,汗毛倒竖,腿像灌了铅。他低头一看,手机屏幕上订单备注更新了:「鲜肉口味,温的」。字迹像血泡过,湿漉漉地淌在屏幕上。他攥紧手机,想扔了它,想掉头跑,可母亲躺在病床上那张苍白的脸在他脑子里晃,拽着他迈不开腿。他咬紧牙,硬着头皮走向殡仪馆。
殡仪馆寄存架第三排左数第七格,月光洒在骨灰盒的铜锁上,像在舔一块甜腻的糖,泛着冷幽幽的光。陈默把奶茶放在青石板上,手抖得差点洒了,塑料杯盖被他捏出吱吱的响声。他刚转身要走,骨灰盒缝隙里突然伸出一团腐肉,黏糊糊地裹住吸管,像婴儿吮奶般抽动起来,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
他胃里一阵翻涌,脚底像钉在地上,动弹不得。那团肉没有形状,却有温度,热乎乎地贴着吸管,像在汲取什么。他脑子里嗡嗡作响,想起小时候母亲讲的鬼故事——“饿鬼最馋活人的气”。他当时还笑她迷信,可现在,那故事像根刺扎进他心口。他想跑,可腿软得像踩在棉花上,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团肉把奶茶吸得一干二净。
手机突然炸响刺耳的唢呐音效,他吓得差点摔了机器,手忙脚乱地抓紧。屏幕上跳出一行字:「打赏到账:三个月阳寿」。他喘着粗气,摸进口袋,那枚金元宝已经化成一团纸灰,风一吹,散得干干净净,像嘲笑他的贪心。他站在原地,脑子乱成一锅粥。三个月阳寿是什么意思?真的能活久一点,还是只是个数字游戏?他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疼得他龇牙,想让自己清醒点。可那老年斑还在,像个烙印,提醒他这不是梦。
回来的路上,夜风吹得他脸发麻,他骑着电动车,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那团腐肉和狐妖的笑。他想不通,自己怎么就稀里糊涂卷进这鬼事里了。车灯照着前方的路,昏黄的光晕里,他仿佛看见母亲坐在病床上,冲他招手。他眼眶一热,差点没握住车把。
凌晨三点半的骑手休息站,充电桩缠满辟邪红绳,空气里飘着符纸烧焦的味,像谁刚烧了张黄表纸。陈默瘫在塑料椅上,腿酸得像跑了十公里,盯着车筐里的五雷符充电宝发呆。旁边一个穿黄袍的中年骑手蹲在地上,手里拿个破搪瓷缸,正往电瓶里灌符水,水面上漂着几滴黑狗血,腥味呛得陈默皱眉。保温箱被他用铜钱封着,缝隙里渗出暗红的液体,滴在地上,发出“嗒嗒”的声响。
“新来的?”黄袍骑手抬头瞥了他一眼,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牙缝里还夹着块茶叶渣,“上周有个姑娘接了个水鬼单子,车掉进护城河,现在还在水里捞替身呢。你这充电宝,咋还带符的?”
陈默没吭声,低头灌了口浓茶,苦得舌头发麻,烫得他呲牙咧嘴。他不想搭话,可那中年人自顾自地说下去:“我叫老张,干这行三年了。你这眼神,跟我刚入行时一模一样,像撞了鬼。”他顿了顿,眯眼打量陈默手背上的老年斑,“啧,接了个大单吧?这玩意儿可不是白长的。”
陈默喉咙一紧,手下意识往袖子里缩,想遮住那块斑。他张了张嘴,想问点什么,又咽了回去。老张却不放过他,起身拍了拍他的肩,手劲大得像要把他拍进椅子:“别憋着,有啥问啥。这行里,谁还没点故事?”
陈默犹豫了一下,低声问:“阳寿...是真的吗?”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连他自己都听不清。
老张愣了愣,哈哈一笑,笑声干得像风吹过枯枝:“真不真,看你信不信。”
他掀开衣领,露出锁骨处纹着的转轮王画像,狰狞得像要扑出来咬人,
“他们管这叫阴阳平衡系统。超时扣寿,打赏增寿,但增的永远是虚岁,死的还是你。”
他从兜里掏出手机,屏幕上是张年轻女孩的艺术照,笑得甜,可眼角有两道血泪,像被人拿刀划过,“我上个月送孟婆汤,超时两分钟,现在闺女不认得我了。昨天给她打电话,她问我‘你谁啊’,哈哈,你说好笑不好笑?”
陈默喉咙发堵,脑子里闪过母亲的脸,想起她昨天还问他:“小默,钱够不够?”他当时没敢说实话,医药费早花光了,连电费都欠着。
他低头打开后台数据,手指一滑,瞳孔猛地收缩——「本日收入」底下,有行跳动的篆字:「剩余阳寿:二十九年七个月三天」。
他盯着那数字,心像被一只手攥住,喘不上气。
老张凑过来瞄了一眼,吹了声口哨:“哟,不错啊,比我刚入行时多活十年。你这单赚了不少吧?”他顿了顿,声音低下去,“不过别高兴太早,这数字跟沙漏似的,漏得比你想的快。”
陈默没说话,手指攥着茶杯,指节发白。他脑子里乱糟糟的,母亲的病床、狐妖的笑、骨灰盒里的腐肉,全搅在一起,像一团解不开的线。老张拍拍他肩膀,起身去翻弄保温箱,嘴里嘀咕:“新来的都这样,熬几单就习惯了。习惯不了,就没命了。”
休息站的灯泡忽明忽暗,照得陈默脸色发青。他盯着手机屏幕,那行「剩余阳寿」的字还在跳,像在跟他较劲。他想扔了手机,想回家抱抱母亲,可账户里多出来的钱和阳寿,像根绳子吊着他,既不敢松手,也不敢拉紧。他咬紧牙,抬头看向老张,低声问:“你后悔吗?”
老张背对着他,手顿了一下,没回头。半晌,他才闷声道:“后悔有啥用?命都卖了。”说完,他拎起保温箱,走进了夜色,铜钱撞击的叮当声渐行渐远。
陈默坐在原地,茶凉了,手却还烫得发抖。他低头看着那块老年斑,心底涌起一股说不清的滋味——是怕,是恨,还是别的什么,他自己也搞不清楚。
祁东县世代相沿的婚俗,有好几种形式。当然,这些婚俗不是一成不变的。
一、招郎。招郎,用祁东话说,就是男的嫁给女的,或者说女的娶了男的。多半都是女的没有兄弟,父母为了传宗接代,继承祖业,从外面招进一个女婿作儿子。他们生下的小孩,跟女方姓,是女方父亲的孙子。
招郎在旧脑筋的人看来,是件不光彩的事。确实也有丈夫受女方家庭的约束,而且被周围群众歧视的现象。有的开口就骂“招郎崽”“没出息”:有的甚至动手就打。因此,过去一般青年人是不愿意招郎的。被招者,多半是家境贫穷,兄弟多而无法娶亲的。“高山有好水,平地有好花;人家有好女,无钱莫想她。”就是穷人无钱娶亲的真实写照。当然,也有女方家庭条件和个人才貌都要比男方好的,男青年纯属追求对象或财产才去招郎的,但这毕竟是少数。
招郎也要凭“媒约之言”。丈夫对妻子的爸妈不喊岳父母,而是喊爸爸、妈妈,他在女方家里生活、劳动直至去世。但是,也有在女方家,跟其父母不和,或与邻居不睦,中途和妻子一起迁回去的,也有因岳父母双亡,带着妻子的全部家产回到自己的家里定居的。
二、棉花换纱。是祁东的一种较为普通的交易婚姻,是做父母的因为自己的儿子娶不到老婆所采取的一种尽头法。或者因为家贫或儿子有某些缺陷,无法结婚,便利用自己家里有女这个有利条件,采取“棉花纱”的方法来达到娶上媳妇的目的。"锦花换纱”的首要条件是你嫁一个女给我作媳妇,我嫁一个女给你做媳妇,在双方有利,互不吃亏的前提下才能达成协议。这种婚姻,也是父母包办的婚姻,男女本人都没有自主权。女青年虽然不同意嫁给对方,但在父母的压力下或为了哥哥,弟弟要结婚,不得不牺牲自己的幸福和放弃自己的追求,违心地与对方结婚,
所以到后来往往家庭不和睦。
三、血肉亲。同父异母或异父同母的兄妹结婚,叫做血肉亲。这种情况,在祁阳、祁东一带,偶尔也有发生,血肉开亲的原因大致是寡妇改嫁时带了亡夫的儿子去做继崽,但后来又生了一个女儿,等他们长大后,父母便动员这对同母异父的兄妹结婚,不管他们同意否,都得照办。还有一种情况,是男人结婚后生下一个男孩就死了妻子,续娶的老婆,又正好生了个女孩,长大后让他们结婚。这种婚姻,不管是“同地各天”或“共天各地”的兄妹,都不举行婚礼。
到了结婚那天,父母亲把他们兄妹俩叫到一起,交待几句,欢欢喜喜地吃餐晚饭,然后,兄妹俩自动睡到一个床上,开始了夫妻生活。结婚后,对其父母还是原称,不叫公公婆婆,生下小孩后,小孩则喊父母亲的父母亲为祖父祖母。这种血肉开亲,一般生活比较和睦,但是往往生下带先天性疾病的下一代来。从优生观点看,是不好的。
四、随母下堂。随母下堂,是女青年随着母亲嫁到同一家去做继父的儿媳。祁东歌谣很形象地唱出了这种婚烟。说“老配老,少配少,烂柴搭蔸脑。”
随母下堂是一种“巧婚”。因为一般的寡妇改嫁,亡夫所遗子女都是继儿继女。要形成随母下堂,就得要具备两个 起码条件:一是寡妇有女,正当出嫁之年龄;二是寡妇要嫁的男人有儿,也是正当娶妻年龄,并且和寡妇的女儿年龄相当,八字相合。在俩,成为老少两对夫妻。这种情况下,经过媒人说合,老俩口同意,母女俩同日嫁给父子俩的另一种做法,是指继女随母下堂,寡妇结婚时,其女儿年龄尚幼,新夫的儿子年龄也不大,开始是以做继女的名义随母生活的。但是后来,继女和继父的儿子在长期的共同生活中,因为家庭生活的优越或双方慢慢产生了爱情,他们便自愿结婚。尽管不是母亲出嫁时嫁的,但毕竟是母女俩嫁给父子俩。因此,祁东人称这种配婚,也叫随母下堂。
随母下堂是寡妇的悲惨命运带来的。因为在祁东一带,寡妇是没有人看得起的。祁东人说寡妇命苦;多灾多难,克夫克子。正因为这样,寡妇的女儿也受株连。在旧社会里,一般的中青男人都不愿意娶寡妇。只有那些死了老婆又有孩子的穷人,要达到娶亲或替儿子讨亲的目的,才同意讨寡妇。寡妇因为生活所迫,才同意这样做。
随母下堂的女青年,如果不是随着母亲同时下堂而下堂的,都要为亡父办“丧外事”。即在结婚前三天,由男方出钱办些祭品送到女方的祖父母家,女儿拿上三牲酒醴,摆到父亲的坟前,跪跪拜拜,祭奠一番。
随母下堂,除了不要过门礼外,一切照正常结婚的规矩办理。
五、填房亲。男人结婚不久,其妻还没有生小孩就去世了,因此,房里需要一个女人来填补,这填补的女青年又是未嫁过的,就叫填房亲。一种是姐妹填房。祁东民歌唱道:“姐姐已死亡,妹嫁姐夫郎,得了姐夫财,不要赔嫁妆。”
这是指出嫁的姐姐或妹妹死了,姐姐嫁给妹夫或妹妹嫁给姐夫,这要合符三个条件:一是姐或妹生前和妹夫或姐夫关系很好,两个亲家也很和睦,姐妹属于正常死亡。
二是姐或妹夫人品好,又很年轻,有所作为。
三是姐或妹夫的家庭条件优越,姐或妹才愿将身许给姐夫或妹夫。当前这类情况较少。
六、寡妇转婚。转婚是针对寡妇而言的。寡妇需要改嫁,因宗族主义的束缚,限制她只能嫁给亡夫的伯、叔兄染,叫“转婚”。
转婚分强迫和自愿两种。前者,是亡夫家里的伯、叔兄弟娶不到妻子,或青中年丧偶,无法再娶,恰遇自家的兄弟去世,兄、弟妇又要改嫁,就采取强迫手段,迫使寡妇转婚。后者,是寡妇愿意嫁给亡夫家的伯,叔兄弟或同族人。
这是寡妇认为自己的子女多,家庭负担大,如果再嫁,又难找到适当的家庭和互相了解的对象。同时,男方也认为自己找一个较好的对象很难,于是双方同意,也有的出于本族或兄弟的骨肉之情,看到亲人死去,遗下来的后代无人抚养,愿意承担这一负担,和嫂嫂弟媳结婚的.这是自由结婚,生活是较美满的。
“寡妇转婚”是不举行婚礼的,转婚那天晚上,男方家里办一桌便饭,请来旁亲叔侄聊聊天,就算结婚。转婚后,遗子仍属亡者之后,也有抚为已子的。
七、生女亲。所谓生女亲,就是指已经出嫁的妇女。其夫还没有死,她又嫁给了别的男子。出现生女亲的原因有三个:
一是退婚妇女。女青年未出嫁,但已订了亲。为了某种原因双方都不愿意结婚。于是,双方的父母便请来双方的伯叔亲友,办一桌酒席,经过和睦协商,达到退姻协议,这种退婚女子,嫁给别的男青年,尽管她并没有出嫁,但已定过男人,也叫生女亲。
二是男方不要的老婆。在旧社会里,男子可以任意摆布自己的妻子,有的甚至把自己的妻子卖给别人或拿去抵债,凡同这种妇女结婚也叫生女亲。有的女子在出嫁后,其夫一直外出不归,夫妻“生不会面,死不烧香”,女方被迫改嫁,也叫生女亲。
三是逼婚。因为女方年轻漂亮,丈夫家里很穷,被有权势的男人看中了她,便千方百计地出钱收买或以势逼婚。不过,这种男子也还要将自己的八字和那出嫁妇女合庚,如果相合,就想办法弄回家做自己的祁东风俗研究443妻子。也有的私通对方,躲到自己家几个月,等前夫失望或结婚后才露面的,这种事,当然只有有钱有势的恶霸家庭才做得出。上面几种婚姻,解放后已在逐渐消亡着,随着妇女地位的提高,带侮辱,歧视妇女的风俗,是必定要被抛弃的。
祁东县的葬俗,在祁东县大部分地区假如有人死了,要办丧事。相对来说各地有各地的做法,各地有各地的风俗,祁东办丧事的风俗,归纳起来,有如下几点:
一、化钱。人死后,说死者到阴间也要有钱花。活人就给予死者一些纸钱。这种钱不是银元,也不是真正的纸币,而是用黄色的土纸做的,在每张约六公分宽、十五公分长的土纸上,用充子凿些眼,像古铜钱或银元的样子。每死一人焚化九斤六两纸钱,不管纸钱烧完未烧完,不能用棍子翻动。如果翻动了,就把纸钱搞烂了,死者拿去无用。
二、化妆。即是给死人洗澡、穿戴、整容。化妆前,由一个人拿一面铜锣和一把壶,到死者村子附近的井里去买水,一路上要敲锣,每一岁一下,逢十岁加一下,买水的人要计算好路程和下数,恰到井边敲完最后一下。到了井边,把三个铜钱(俗称阴钱)丢到水里。然后再装一壶清澈的井水回去,算是买了水。
回到家里,用这种水给死人擦澡擦脸。擦澡水和洗脸水要放上檀香树枝再煮沸,俗称檀香水。传说用这种水煮后可以避免狐臭,有狐臭的人就是前世没有洗檀香水的原因。给死者洗澡后,随即给死者换上黑色的妆尸衣,鞋底要饰七个大衣扣子大的黑圆巴,名曰鞋钉。据说人死后,要到阀王那里去报到,沿途经过松山、栗山、雪山,如果不穿钉鞋,就无法过去,就会被判官小鬼抓去当牛马。亲人们总希望死者变好人,就想办法这样做。要是找不到墨水,就用锅底灰代用。
三、奠酒。奠酒是在灵堂进行。人们用伞遮住死者的险。死者抬到灵堂后,让死者坐在椅子上,脸朝门口坐着,死者鞋底垫些瓦片,名曰“下不着地,上不着天,来世变神仙”。安坐之后,开始奠酒。死者的儿子、媳妇、孙子、侄子、侄女等等,一一双手合揖,三叩首,再在死者垫脚的瓦片旁摆上的三只杯子里分别斟上几滴酒,若死者为爷爷(音 yāyā,指爸爸)的,叫一声“爷爷呷酒”;若死者为爹爹(祁东人对祖父的称呼)的叫一声:“爹爹呷酒”。说完后,将杯里的酒倒在地上,接着一一挨着进行,直到最后一个奠完为止。不管死者是男是女,喝酒不喝酒,都得奠。说这样做,死者将能驱寒添暖,红光满面。
四、送包袱(女的称“过河袋”)。人死了,要到阎王那里去,一路上要带行李←即包袱或“过河袋”。其中要送给他一把伞、一把扇、一只碗、一只杯,这样,死者就会下雨淋不着,夏天热不着,饿不着,渴不着,还有扇子驱赶坟子,这些物件都是死者生前用过的。还要写一个包袱和请阴司沿路关津隘口准予通行的话,用白纸写上死者出生死亡的年月日。写好后,用一块白布包上扇伞等,在灵堂前一起焚烧。算是送了包袱。(其实,这些做法也有进步的一面,因为死者或因传染病死的,烧掉这些死者生前常用的东西,有利于减少疾病的再传染,有利于人民的健康。但主观上仍屈迷信观念)。
五、入棺。这是祁东的土话。用普通话说,就是入殓。
历史记载:用木棺材安葬死者从商朝就开始了。祁东人用棺材有四种木质。一是楠木,甲等棺材;二是柏木,乙等棺材;三是杉木,丙等棺材:四是其它杂木或用板子钉成,劣等棺材;还有用缸子做棺材的。解放后,还有人用水泥棺材。祁东人传说,楠木棺材最好,可以吸龙气,葬后可把风水引来,其家必生贵子。自然,楠木棺材质量最好,楠木产于我国四川、云南、湖南等地。楠木又分红楠、紫楠。木质坚实清香,是建筑良材。从秦代起,就有从南方向北方运楠木棺材的习惯。据此,祁东人称楠木棺材为甲等棺材是有来历的。棺材一般长为二米二左右,高一米。棺材也不是一样多的木料做成的。棺材的大小决定木料的多少,分十合子、十二合子、十六合子、二十四孝。分别由十、十二、十六、二十四根木头合成。其中十合子最大,二十四孝最小,质量最差。
入棺前,棺材里要分别从底往上放木炭灰、火纸、装彩(丝罗绸缎或其它贵重锦绵)三层垫底。再把尸体仰面朝天平放进棺材里。祁东有句俗话:“要到脚抖桅子口朝天时才服气”说的就是这个意思。放尸时,亲生骨肉必须到齐,尸体必须摆正,如果死者的后代很多,他们就用两种线(黑白两种)穿上一个铜钱,在棺材两端(原来木匠划好的中线)拉紧绷直,使铜钱对准死者的鼻子尖,方算归中。否则,就会说死者对后代偏心。把尸体放归中后,在尸体上加盖盖被。男尸盖单数,即一、三、五、七、九、十一等,女尸盖双数,即二、四、六、八、十、十二等,多则达几十床,盖盖被时,整个身子要盖好,只露出脸部。盖妥盖被后,再把棺材盖好,棺盖接口处的小缝,须用桐油石灰糊塞密封,这样,就算“盖棺定论”了。
六、丧堂设计。或叫殡尸。丧堂设计为内丧堂和外丧堂两种。凡在院内死了人,就在院内中央的正堂屋,称内丧堂;凡在外面因意外事故或病死的,不准入正堂屋。在大院门口的小地坪上用木板或纸张一类的东西设一个临时丧堂。
无论内丧堂或外丧堂,它的设计都一样。丧堂设计,棺材的放置是男左女右。棺木底下用砖垫着。在棺材旁边放一盆水、一个碟子,碟子里面盛满能烧的桐油,盆里还放一面镜子,一把梳,意味着死者还要梳妆打扮。棺材的末端放置灵牌。灵牌旁边的地上放一张草席或蓑衣一类的东西,这是为了客人来吊丧,跪拜时清洁一些。丧堂中央,摆一张高方桌,主办丧事的人在这里接待客人,丧堂另一侧是前来掉念死者的花圈挽联。丧堂的大门口用白纸写一副丧联,其词悲哀凄凉,横披往往是“吴天罔极”、“天下缟素”等悲痛话语。有钱的人家,在丧堂门口上还要扎花匾,用白纸扎织成花钵相细的绣球,悬挂在长为二米、宽为一米左右的木板纸上,木板上面糊一张白纸,用五颜六色的彩笔画一些传奇古画,在悲凉的气氛中添上一点热闹场面。
七、报丧。家里人死了,死者的后代必须当天披麻戴孝,手持楮棍到死者的主要亲戚家报丧,见了亲人必须下跪。报丧主要是一个通知的意思。
八、哭丧。死者的亲人在操办丧事的这几天里,一定得放声大哭,但哭丧也不得乱哭,凡亲戚朋友前来吊丧了,孝子就要哭一阵。一般都是女的放声大哭,男的便是抽泣。特别是接外家人时和第二天的出丧时,孝子哭得伤心。当然,哭丧是一种对死者的痛念形式,但并不等于哭丧对死者在生时有孝心。如公公死了,儿媳本来对他在生时就不孝敬,而这时却哭得厉害。这样,有时也反而引起旁人指责。祁东人有句俗话:“在生不孝,人死滴尿。”因此,在某些人来讲,哭丧,只不过是一种应付罢了。
九、上孝。即“披麻戴孝”。上孝是在死者出葬的前天下午举行。
上孝时,死者的所有主要亲人在一阵悲恸的哀乐声中分别穿戴白色的孝衣、孝帽和托头。孝衣,用幅宽为二尺四寸的白织布,六尺对折,用针别成大体能穿的一件衣;孝帽,用白布做成,状如医务人员工作帽,稍大一点,顶端形成两个角的形状;托头,是用白布一条,长为五尺,宽八寸,上孝时把一端系在头上。一般死者的儿子、媳妇、女儿、女婿等主要骨肉穿孝衣,其他的侄儿衣,这叫“满堂孝”,一片皆白。祁东风俗研究侄女戴孝帽和背托头。但有钱的人死了,不分主次,都穿孝十、接外家人。上了孝,便立即去接外家人。
所谓外家人,多指死者子女舅父,如死了女的,她的哥或弟就是外家人。接外家人到两里路左右的地方迎接,接时,满屋孝子及所戴孝帽和背托头的都要去接,死者的长子走前,二子、三子依次随后,打起五彩旗子,旧社会一般有姓氏旗、凉伞、歌郎、乐队、吹吹打打,好不热闹。当快要接到外家人时,即放一串一百响鞭炮接住他们。孝子们低着头,一一跪下。这时,外家人一个个把他们扶起来,在回转的路上,让外家人走前,孝子随后。当快到丧堂时,孝子又跪下来,外家人再次把他扯起来。这时的礼节,孝子必须神情哀切,执礼恭谨,让外家人满意。祁东人做外家人都是男的,女的不能做。
十一、拜忏。这是指为死者“超度亡魂”。“忏”是佛教用语,是静坐拜读经书的修行方法。在灵堂摆上三牲酒醴(鸡、鱼、肉)和一升香米,一面铜锣,一只鼓,一只钹。一个大和尚敲起木鱼和锣鼓,一个小和尚吹起唢呐进行。同时,在拜忏的桌子上插上几十根点燃的香和陈列十张阎罗像。阎罗鼓眼裂眦,面目狰狞可怕。然后由和尚敲木鱼,开始正式念经参禅。由和尚代死者在十大阎罗面前请罪,讲好话,祈祷死者来世变好人。和尚拜完忏后,不但拿走了红包,连那升插了香的米也得搬走。所以说:“爹亲娘亲,香米一升。”祁东人这一俗话也深刻地揭示了这一事实。
十二、唱歌。唱歌是送葬前一天的晚上进行,目的是热闹丧堂。一般是由两人对唱,也有一人独唱的,有钱人家也可十多人来合唱。祁东人称干这种职业的叫“歌郎”,唱歌包括立寨、召亡、烧香、上粮、拆寨、散粮、扯懒婆娘等多种凭吊形式。
立寨:在丧堂中间摆一张高四方桌,在桌子上面用黄色纸钱做一间象小庙宇形状的纸屋,称“寨房”。让死者的阴魂进里面暂时安息。召亡:意在招魂,把死者招到寨房来。
因为死者忽然离开了人间,来不及遗嘱亲人,而亲人也有很多的话要对死者讲,因为,此时必须把死者阴魂召唤回来。召亡时,由一个歌郎一手拿一副卦,一手拿一根五尺长的小竹子,小竹子顶端用黄纸糊一个屋架形式约六七寸见方的三角形。三角形的两个底角各贴一条三尺长、二寸宽用白纸做成的飘带,一边写上死者的出生年月及姓名与籍贯,一边写上死者的死亡日期及地点。然后,两条飘带上各画一道符,这就叫做“召帘方”。
另一个歌郎丁丁当当地敲锣击鼓,两人互相配合着。召亡是死者住房外面的小路上进行的,通过歌郎的嘴来表达死者对其生者有什么要说而没有说的话。-边唱一边打卦(卦片由竹蔸做成。卦分阴阳圣三种,阴卦,为两面都覆着;阳卦,为两面都朝天;圣卦则一面覆地,一面向天),召亡时必须对死者家里的主要亲骨肉家说一段话。
说明死者对生者的看法。一般召亡一次需要二至三个小时,或更长一点时间。烧香:是紧接着召亡而来的。死者的阴魂被召了回来,活人开始对死人讲话了。这时,歌郎代表活人讲话,这些话都出自歌郎口,不外乎互道珍别的好话。烧香对象主要是前来吊丧的主要亲戚。烧香时,跪到死者灵位前,听歌郎说唱。唱毕,烧香者站起来插一根燃着的香放到预备的香钵里,再数些烧香钱给歌郎。钱多少不限,但起码三五角。就这样按死者的亲戚亲疏依次烧完为止。亲者先烧,疏者后烧。
上粮:由歌郎拿一对只能蒸熟三两米那么大的陶钵,黑颜色,口小肚大(旧社会专门有这样的钵子卖,叫做“粮货坛子”)和两块均为五、六寸见方的红黑布,准备两根同为一米长的阴阳线,待歌郎将粮货坛子里的米装满后,用线和布将口密封好。上粮时,死者的孝子都要到齐,站在丧堂的中央,歌郎在一片锣鼓声中,一边唱:“千年粮,万年粮,世世代代不缺粮……,”一边用手把米慢慢地抓进粮货坛里,一直到抓满为止。此粮货坛子安放在墓穴的两壁。
拆寨:是在烧香上粮后,死者的话说完了,死者要归阴了,留着这个寨子没用了,于是,就把它拆掉。拆寨时,歌郎唱些活人向死人道歉和祈祷的话,安慰死者放心到阴间里去。这时歌郎往往唱得恋恋不舍,孝子听后哭泣不止,旁观的人也因此而对死者产生怜悯、同情、追念的情感。有的乡亲也跟着声泪俱下。当歌郎慢慢地将寨房一点点地拆掉后,用火焚化,这时乐器长奏,鞭炮齐鸣,送死者归阴。
散粮:实际上是死者对后代的勉励,歌郎将上粮时余下的米,散给死者孝子。散粮时,孝子围坐在丧堂中央,歌郎手托递盘,一边唱一边将米散在孝子的头上、身上,散了一遍又一遍,这时唱的语言是歌郎代表死者的心愿来安慰活着的人,勉励他们勤俭持家、精打细算,直到把递盘的米散完为止。
扯懒婆娘:《懒婆娘》是一种民间小调的曲牌名,内容极为风趣。进行前,歌郎要在丧堂方桌子的一条腿上系上两根长为三米左右的阴阳线,进行时,歌郎站在丧堂中央一手扯着阴阳线的另一端,一手左右摆动。歌郎边唱边身子上下扭动,既象少女一样,情意绵绵,又有扭秧歌的味道。逗得在坐的人哈哈大笑。此时,孝子不一定在其中观看。所以说《懒婆娘》意在逗人发笑,解愁散忧,快活一下人们的紧张气氛。丧事中也充满喜怒哀乐。
十三、举祭。即举行祭礼。分家祭和客祭两种。内容近似现在的追悼会,但又有区别。
参加举祭的客人,事先写好祭文(悼词)交给礼生。出葬那天的大清早,在丧堂摆好三张桌子,桌上面放着供果,听从礼生指挥。开始是举家祭,死者的儿女排成一行,披麻戴孝,赤着双脚,走到祭台前,礼生叫“跪”,孝子便一齐跪下。
这时礼生叫一叩首、二叩首、三叩首,孝子们向死者的灵位连拜三拜。然后,礼生开始带着悲恸的声调念祭文。由于祭文用词悲哀、动人,念得孝子痛哭流涕。每念一段,礼生叫一声“兴一”孝子们便站起来,向第二台走去。与此同时,礼生拖长着嗓子喊道:“乐-止--”。乐止后,礼生又如第一样呼叫孝子们。于是孝子们又是三叩首。礼生接着继续念祭文感情更加悲切和凄楚。满屋大小泣不成声。第三台与第二台、第一台一样。当第三台跪完后孝子们往回走时,要退着走。这样往返三趟,跪九次,拜二七拜,方算家祭完毕。这时,孝子们要拿些钱放到三个桌子上先准备盛钱的碟子里,送给礼生作酬金。钱多少不限,但一定要给。
家祭完毕,接着举客祭,女儿、女婿、妹夫、姐姐、妹妹和其主要亲戚一一参加,跪跪拜拜,一切程序与家祭相同。
十四、打包子。这是祁东的土话,实际是吃丧酒,并不是吃面包子。因此,到祁东来做客,千万不要说:“到你家吃包子罗!”这是句不吉利的话,主人听后不高兴。凡是前去吃包子的亲戚朋友,都要给打包子的人送些钱,有的送花圈或挽联,表示慰问和对死者的哀悼。主人家有专人收钱收礼的人。这个人叫“帐房先生”。帐房先生收了钱和礼,发给前来打包子的人一顶白色孝帽,表示你是前来吊丧的。
打包子是两餐酒席,一餐是出葬的先天晚餐,一餐是出葬当天的早餐。酒席的大小根据死者家属经济情况而定。丧酒一般每餐上十道菜。歌郎、乐手们在每出一道菜时,要吹打一阵。当吃到第五道菜时,孝子要来到外家们身边跪下,表示负罪。这时,外家人急忙拉起孝子们。讲几句替其推责的话并勉励他们化悲痛为力量,重整家业。祁东人称这叫“谢孝”。与此同时,外家人站起来,要歌郎、乐手们再也不要吹了,这叫“止乐”。止了乐,歌郎和乐手们在下面五道菜中再也不吹打了。如外家人不止乐,那必须吹打到吃完酒席为止。两餐酒席都是如此。
十五、出门。就是从丧堂将灵柩抬到墓坑,名曰“出门”。
是在早晨举完祭礼之后紧接着进行的。它是整个丧事中最隆重的仪式。进行时,走在最前边的是一个丢纸钱的人。每隔三四步远丢下一张,这叫“买路钱”。随后就是五彩缤纷的凉伞和鲜红的标有宗族姓氏的帅旗和一众乐手,吹吹打打,乐队后面是死者的长子,他们披麻戴孝端着灵牌,赤着脚,低着头,慢慢地走着。长子后面,由八个粗壮的男子汉抬着灵柩,他们吆着号子前进,灵柩后面,紧跟着孝子,全部披麻戴孝,腰系草绳,手扶楮棍,赤着脚尾随灵柩走着。再其后,就是前来吊丧的亲戚朋友,远远看去,像一支长长的游行队伍。每到一个转弯或比较难走的地方,长子都得转过身来,放下灵牌,双膝跪下,叩拜灵柩。
直到灵柩转了弯或过了桥,才站起来又低着头往前走,抬灵柩的人,在每逢上坡、过桥、转弯处,均在一人领头之下,齐声高喊“抬到X x坡上来嗬嗨!”名曰喊走煞气,一直抬到坟坑,然后才回家吃早饭。回家的路上,孝子们和所有背戴孝衣、孝帽、托头的人都要把孝衣、孝帽、托头脱下来,并往原路回家,不能乱走。
灵柩出门后,其家属把死者生前睡过的席草一把大火烧掉,俗称“烧稿荐”。出门时,还有一个风俗,如果是男的死了,遗孀如去送葬,说明她不改嫁,一心守寡。如果她不去送葬,她还要嫁第二次。
十六、安葬。一般是出门的当天。抬柩的人把灵柩下坑后,地仙用罗盘定准方位。再杀一只雄鸡。把鸡血洒在灵柩盖上:把孝子捆孝服的草绳、楮棍、灵牌一起焚化,再在坟坑两壁中挖一小洞,安放粮货坛子后,开始用土掩埋,并用夯夯实。垒成高出地面一尺的长椭圆形坟堆。
祁东人在旧社会,还有棺材浅葬的习惯。棺材浅葬,指死者死错了时辰,不能正常安葬。于是先浅葬,浅葬时间为数月或三五年,甚至更长的一段时间再安葬。有的人是一对老人,先死了一个,浅葬后,待两老都死之后一并合葬一墓。浅葬地点有的在正堂屋,有的浅葬在山上,没有一个规定的地方。 十七、送火把。从死者葬后的第一夜起,接连三夜,老子要 去送火把。火把是用干稻草织成五寸粗细七尺左右长鞭形,再在鞭上用稻草绕圈,一岁扎一圈,每十岁加一圈。譬如:死者六十男左女右的规矩放到新坟堆边点燃,让它自由燃烧。 岁,便要扎六十六个圈。送火把,是在夜幕降临的时间送去,拔
十八、报孝。指出葬后三天内,孝子披麻戴孝提儿斤肉、儿斤面、一斤糖到外婆家去。叫报孝。孝子们见到外家要跪拜。一般地说,吃一餐中饭就回家。
祁东县打猎的风俗,话说打老虎要胆,打野猪要板;打麂子等坳,打鲮甲挖眼。
祁东猎谚
祁东,是个四周环山的丘陵县,是个天然的动物园。立冬以后,猎人们便身背鸟铳,带着猎狗,到茫茫林海去围山狩猎。他们有许多有趣的风俗。
一、组织梅山会。梅山神是打猎始祖。梅山会,由当地猎人自愿联合组成,推举一人负责。每年的清明节开会。开会的伙食,敬神等费用,第一年由与会人员摊派;往后,从集体打猎的收入中开支。
二、猎具。梅山会员的猎具,一是长(又名鸟铳或猎枪)。里面的火药、铁砂是用竹筒灌进去的,再用铁杆桶紧,一般杀伤力在百米远有效。二是搂地炮。同长铳相似,但短些。安装在野兽经常出没的地方,要是野兽搂到触发线,搂地炮就会自动发射。三是铁夹子。不管什么野兽,被它夹住脚都无法逃跑。四是炸蛋。形似球,大如蛋,用白硝、雄黄各一半,石灰和瓷瓦三、五片,将白纸和皮纸各包一层后,再用油纸包一层,外面裹上香肉或猪板油,引诱野兽吃。只要它们用牙一咬,就会被炸死。五是弩。状如箭,是打虎的专用猎具。五种猎具中,第一种靠买,后四种靠猎人自制而成。
三、训练猎狗。训练猎狗要挑乌嘴狗。要求眼大,前脚高,身子长,尾巴尖而短,下巴底下长一根胡子,浑身黑麻色的狗最好。
训练的方法有三种:一是把猎狗关在一间小室里,与其它的狗隔离开来。天刚蒙蒙亮,就把它放出来。猎人手持鸟铳,带着小猎狗在大院的树林丛中跑三圈,然后用一只竹箩,把小猎狗罩住,在箩旁点燃干柴,燃烧兽粪,猎人用扇子把兽粪烟扇进箩里。小猎狗被这兽粪烟一熏,发出“汪汪”的尖叫声,比任何时候都叫得凶、猛、快、吓人。几分钟后,猎人才把小狗放出来。小猎狗便拼命的往山林中乱窜。猎人则做出追赶野兽的样子。跟在小猎狗后面跑,并且紧张地呼喊着:“喂!大货!张大王,快!快!麻仔”等打猎号子。
二是带到山上实地训练。猎人用手指着野兽粪,让小猎狗闻,自己做出打猎样子,慢慢地把它训练成熟的。
三是跟着大猎狗,在打猎中学习打猎。但是无论是那一种训练,训前都要把小狗带到梅山神前拜三拜,名曰:“梅山门前拜三拜,敢把老虎背回来。”另外,猎人还要拿一个含炸药很少的炸蛋给小猎狗吃,只要它一咬,口舌都会炸成轻伤。狗经过这一次吃亏,往后碰到类似的东西,它就不吃了。同时,不得让猎狗吃偷食,吃有餐数,要用餐具盛着吃。喏用心观察。野猪喜欢吃笋,春笋被折断了,就断定来了野猪。
四、林海初兽。有三种方法:看、听和猎狗报信。看,故头谷地丢下了一节节包谷,说明猴子来过,雪地里留下一串率野券脚印,证明山里来了什么野兽。山上打起很多新鲜的土穴,证明此地有野兔。夜里,猎人就凭野兽的眼睛颜色和两眼的距离,老距宽长,蓝幽幽的光圈衬着通红的眼珠。 远就能认出潜藏的野兽。兔子眼红,眼距短窄,豹子眼赤红, 听,也是猎人辨认野兽的一种方法。尤其在夜里,主要是意听。各种野兽的嗥叫,怪鸟的扑翅,它等于告诉猎人:叫者何物,藏在何处:走路乒乒乓乓地响是豪猪;野猪践踏枯叶的响声,销木折枝的喀嚓声,都可听清。特别是狐狸婆子,一到“号春时期”,夜里发出震耳的尖叫声。
猎狗报信。猎狗抬起头走,定有麂子,猎狗嘴巴离地三寸高嗅着走,说明有野兔子,猎狗嘴巴挨着地嗅,笔直走;证明有鲮鲤(穿山甲),猎狗在猎人身边慌乱地窜过来,窜过去,并发出“坐!坐!”的叫声,说明它非常害怕,表明有虎狼之类的大野兽。
五、迁梅山坛。由师公在黄昏时举行。他穿戴道衣道帽,摆上三牲酒醴,点燃香烛,在深山古树下的一个约二平方米宽的平地方,用石头砌一间两尺高的小房子前,把红、绿、黄纸做的三朵鲜花插在花钵里,表示一个花园,用两朵五寸长的三角形红纸旗插在“园”里,表示招兵买马的号令。然后师公求卦,求准了卦,便双手合揖,连声:“感谢山神、土地、梅山老爷借兵”。如卦打不转,师公便跪跪拜拜,继续乞求。
猎人每次打猎前都要到这座坛前来敬神,猎胜归来,还得拿山货敬它。迁一次坛,可保三五年。期满后,还得再迁。
六、打猎。打猎分“和山打猎(普山猎)”与“围山打猎”两种。
和山打猎:由参加梅山会的人参加,少则七、八人,多则十几人或几十人。不敬神,不迁坛。但有具体的技术分工。他们分三个组,一是“赶山组”。负责搜寻野兽。二是“报号”组。也叫“排唱”组。负责发现野兽,向同伴们报告。三是“等唱”组。实际上就是打伏击。他们规定术语和只有他们自己知道的联络信号。当一个猎人发现野兽时,他就马上向同伴吹出一声“长”的口哨,示意没有打着,打倒了野兽时,就吹一声“较短”的口哨。他们叫虎、狼、野猪之类为“大货”,又叫老虎为“老虫”,獐、猫、兔、麂一类小野兽称“小货”。
譬如打虎,当报号的呼叫“注意老虫”时,猎狗不叫了,猎人高兴了。但是也十分害怕。高兴的是,老虎全身都是宝,“能打一只虎,十年享清福”。害怕的是,大老虎有小黄牛那样大,重达五、六百斤。特别是吃过人的虎,还会主动扑人为食。
老虎见人,首先吼叫一声,接着张开血盆大口,纵身向你扑来。这时,如果用猎枪吧,来不及开枪,远处打吧,因为虎皮很厚,根本无济于事。因此,猎人就用钢叉对付。当老虎纵身跃起,凶猛地向猎人扑过来时,猎人迅速举起钢叉接住颈部,像舞狮子那样,使老虎前爪悬空,后爪立地,无法施展它的本领。这时旁边的猎人拿猎枪往虎口里打,凶猛的老虎也就一命呜呼了。所以说“打虎要胆”。此外就是用弩射虎。箭头抹了麻醉药。
猎人隐藏在暗处,把弩射过去。老虎中弩以后,立刻发麻发痒,它用舌舔痒处,有十几舔就中毒。一头野猪,大的有三五百斤一头,喜欢合群。春季,它咬春笋;夏季,它糟蹋稻子、玉米;秋季它吃高粱、粟米;冬季,它吃红薯。经它吃过的农作物,一片狼藉。它们的活动时间有时在早晨,有时在傍晚,越是下雨,它越往外跑,常常沿着几条固定的路线往返。猎人们摸透了这个规律,就埋伏在它们出没的要道口。然而,猎人是不敢乱开铳的。因为野猪性情粗野,悍猛。如果一铳没打死它,受伤的野猪就会扑向猎人,一口能咬断猎人的铁铳杆,猎人就会被咬死或掀出儿丈远。
所以说:“打野猪要板”。即说打野猪就要准备棺材。但,猎人们自有办法应付。在和山猎中,猎人们首先组织一个大包围圈,埋伏在要道口,当报号的发现野猪进入埋伏圈时,他们就准备打。他们喵准野猪的耳根后面的血仓打,名曰:“横打野猪直打虎”,如果第一枪没有打死,就躲在暗处,它也发现不了。
等唱的猎人马上补火。经过集体努力,野猪也只好惨叫儿声倒下了。打狐狸。狐狸与家犬相似,毛为棕色、黄色、灰褐色。所不同的是嘴巴比家犬嘴巴尖些,长些。它栖息在森林的古树洞里,石洞里或土穴里,喜欢吃鱼、兔、鸡。
例如,当狐狸被猎狗追到巢穴的时候,一条粗壮的狐狸会猛然窜出,把猎狗引离巢穴,以保护穴中的幼狐。又如野兔胆小而好奇,行动敏捷,狐狸要追捕它来喂肚子,实在不容易。于是,狐狸见到小野兔时,首先装得若无其事,使兔子失去戒备,然后装成天真好玩的样子,自己追逐自己的尾巴,跳跳跃跃,好奇的小兔子,想看个究竟,结果落入了圈套。冬天到了冰雪封山,是猎人辨别野兽的好时刻。然而,狐狸却十分狡猾。它从巢穴里钻出来,一边走,一边竖耳回听,翘着嘴巴迎风嗅探。它怕猎人发现它的脚印,从不走直线,而且时时拖下它那松蓬的大尾巴,扫平自己身后的足迹。
祁东花屋公社一位老猎人谈到他打狐狸的一个故事:一个隆冬的深夜,正下着蒙蒙细雨,一只狐狸婆发出一串串震耳的嗥叫,猎人知道这是狐狸婆子在“号春”,于是,他就把一只桅灯捻亮,放在山脚边的要道口。狐狸婆子在山上面叫,他站在灯光边学叫,不到五分钟,真的一只肥大的狐狸婆夹着尾巴向桅灯处跑来。他端起猎枪,瞄准狐狸婆子的前胛要位“砰”的一枪,狐狸应声倒下。
围山打猎:主要是一个人打猎。如果是到生地方去打猎,就要向当地猎人“请水”(请安的意思)。当对方问他从哪里来,哪里发的脉,他便答道:“我从山上来,胡、李、赵大王发的脉。”上山前要先请梅山老爷。要是猎人得了阳卦,便高兴进山打猎。来到山上采摘一枝树枝,像扫地一样,这个山腰扫一下,那个山顶扫一下,再绕整个山头转一个圈,就算是把山围好了。猎人带着猎狗等到要道口,据说要等三天三夜,野兽才能从这个要道口出
无论是和山打猎,还是围山打猎,他们对野兽的打法却不外乎三种。
一,封柴打。就是猎人发现野兽只是在这个山包上,或者曾看到野兽在柴丛里慢慢蠕动,举枪朝柴丛打。二是现毛打。让它全身都现了出来后才打。三,抛标打。逃奔的野兽,必须马上就打,否则,它跑得无影无踪。在这个时候,猎人举枪射击,必须要有提前量,所以叫抛标打。
七、计猎。猎人根据各种野兽的生活特点,分别采取饵诱计、和声计、麻痹计、烟熏计。
饵诱计。主要是放炸蛋,一些夜出觅食的野兽咬到嘴里,就应声倒下。
和声计。主要方法是猎人学着野兽的叫声跟着叫,产生共鸣,引逗野兽送上门来打。例如前面说过的打狐狸婆子。
麻痹计。猎人们在挨近山脚的农作物旁安装好铁夹,搂地炮,上面撒些柴草,故意糟踏一些农作物,不明真相的野兽认为其它野兽曾经来糟踏过,当它跑过来取食时,不知不觉地夹住了脚,或一声炮响,自取灭亡。陷阱也是靠麻痹野兽才能发挥作用的。本来野猪机灵得很,警惕性高,只要地形被它发现有变动,这条路它就不再走了。然而,猎人在野猪出来糟踏庄稼的要道口挖上一口陷阱。上面巧妙地盖上柴枝树叶之类的遮掩物,当它出来捕食时,便一脚踏进陷阱里。
烟熏计。猎人发现洞穴里有野兽或被追赶的野兽跑进了洞里,便在洞口点燃稻草,辣椒、旱烟,熏得野兽十分难受时,这时猎人就在洞口等货上门。猎人捕豪猪,主要是靠烟熏。
八、猎捕飞禽。一般都用铳打。但也有计擒的。大雪时,飞禽找食困难。猎人们就选择鸟儿饥饿这个时候,巧妙地在屋前的空坪上摆一张桌子,上面撒些谷米,同时放一只竹罩子在上面罩住,用一根约十五、六米长的绳子系着竹罩子。猎人躲在屋里拿住绳子一端,稍用力使竹罩子便张开,当饥饿的小麻雀钻到竹罩下吃得正香时,猎人迅速把竹罩子放松,竹罩就罩住了麻雀。又如抓岩鹰,更富有特色,猎人们选择它的孵蛋期,这时,岩鹰白天很少出去,还发出一种轻轻的“叽叽咕咕”声,猎人们一旦发现了岩鹰。在孵蛋,便在头上包几片棕树皮毛,上树去捉,当岩鹰用爪抓来时,蓬松的棕树毛被它抓了进去,岩鹰的爪子恰被棕树皮毛缠紧,猎人用手轻快地抓住岩鹰,并将孵着的蛋一窝端尽。
九、获兽分红。猎人们猎到野兽后,就按彩分“红”。有“头彩”、“二彩”之别。凡是第一枪打倒野兽的就叫做“头彩”,占野兽的一半,打补火的叫“二彩”,比一般会员多一半。两个班子合打了一头野猪,先把野猪赶出来分四只脚,“等唱”的分猪头。剩下的平均分红,他们还可得一份。野猪心肺分给猎狗。
以上就是关于祁东县的一部分风俗习惯收集的分享,谢谢大家!
古往今来,行路之人免不了投店歇脚,“打尖”也好,住宿也罢,总而言之,旅馆客栈乃人间不可缺少之所。
虽然都是住人的地方,可环境却大相径庭,亦有三六九等之分,高端者宽敞明亮,一应俱全;低端者乌烟瘴气,脏不可言。
若问:低端至何种地步?答案:莫如“鸡毛店”。
有朋友不禁要问:我只听说过“大车店”,那种住所的环境已经足够脏、乱、差,难不成“鸡毛店”比“大车店”还要不堪?
没错!“鸡毛店”真就比“大车店”更为不堪。
“大车店”好歹有一张巨型土炕、几条破棉被,南来北往的穷哥们儿们挤在一张大炕上,汗臭、脚臭、狐臭,五味俱全;咬牙、放屁、打呼噜、吧唧嘴,各唱各调。生旦净末丑,神仙老虎狗,皆原形毕露,一览无余。
而“鸡毛店”则连土炕、破棉被都不设置,仅在地上铺上厚厚一层鸡毛,便是容身之所。
“大车店”起码宽敞,一张大炕能睡几十口子。而“鸡毛店”则房屋低矮潮湿,面积亦很窄小,高个子抬不起头,大胖子转不过身。说难听点儿,都不如住在坟坑子里面得劲儿。
据说,早在北宋之时,就已经有了“鸡毛店”。举凡在“鸡毛店”过夜者,都是穷得不能再穷的穷根子,要么是讨饭的叫花子,要么是三餐不继的流民,又或者“三只手”的小偷小摸。似这种人世间最末等之流,才配担当“鸡毛店”的常客。
住在“鸡毛店”,有钱就给,没钱也不要紧,随便找点什么物件儿就能够抵钱来用。店主人也根本不指望着赚钱,无非是从比自己还要穷的穷根子身上刮一滴油水,不至于让一家老小饿死。
有些“鸡毛店”,仅在地上铺一层鸡毛了事。有些则除了地上铺一层鸡毛外,再在房梁上吊一张沾有鸡毛的破席子,住店的爷们儿必须全部躺好了之后,店主人才能够将破席子放下来,作为被子,用以御寒。
想要下地解手,只能“钻”出来,而没办法撩开席子。可一旦钻出来,再想钻回去,可就不那么容易了。人挤人,人挨人,根本错不开身,一旦有空隙,立马被占据。所以,肚子里面甭管是稀的还是浆的,最好能忍则忍,多会儿等大伙儿都睡醒了,店主人拉绳子把破席子重新吊回梁上的时候,才终于可以“一泻千里”了。
您别看地上铺着鸡毛,却压根起不到多好的御寒作用,这种原始、低级的取暖方式,既不卫生,又不保暖,往往把破衣烂衫的穷根子们冻得浑身发抖,只得越挤越紧,借助彼此的体温取暖。
暖不暖和,都是其次,冻不死人,就算是神仙宝地。而隐藏于脏乎乎、满是油泥、体液的糟烂鸡毛中的各种吸血小虫,才是最让人感到苦恼的。
我有一位本家二老太爷,民国那会子他十几岁,在一家扎纸店当学徒,他老人家就有过住“鸡毛店”的“恐怖”经历。
一次,他帮东家去沧县老家送信,由于“转向”走错了路,到了天黑的时候,还在荒郊野外瞎转悠。好在遇到一个看守鱼塘的农家,顺着那个农家指引的小路,总算找到一个住处。进屋一瞧,才知道是“鸡毛店”。本想转身就走,奈何天色昏暗,难辨道路,只得把心一横,豁了出去。
那晚住店的人不多,不至于挤得喘不过气来。睡到半夜的时候,觉着浑身刺痒,迷迷糊糊地用手抓痒,结果不抓还好,越抓越觉着痒。痒到难以忍受的地步,一跃而起,乱蹦乱跳,登时把睡梦正酣的几位爷们儿全给吵醒了。主家也被惊醒,进屋把油灯点亮。我那位二老太爷借着微弱的灯光,看清手臂上布满红疙瘩,好多叫不上名字的小虫子在衣服上乱爬,吓得他嗷嗷乱叫,只差没吓死过去。
大伙儿笑他“少爷身子奴才命”,没有三把神沙,就不要妄想倒反西岐,住“鸡毛店”害怕虫子咬,这不是笑话么。
好在那些穷汉子都是老实人,主家也仁慈,帮着我那位二老太爷把衣裳上的小虫子抖搂干净了,主家拿来半碗黄色的粉末,说是药粉,让他涂在身上,不但能止痒,还有防虫的功效。
那些穷汉子帮他把药粉涂满全身,他不敢再睡鸡毛上,找主家借了半张破席子铺在地上,又把药粉洒在席子的四周,就跟孙悟空给师父师弟画得“护身圈”似的,蜷缩在破席子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哪知道刚睡了没多大一会儿,又感觉身上刺痒。赶紧跳起来,喊主家点亮油灯。仔细一看,地上倒是没有臭虫,头顶上黑漆漆的房梁上却密密麻麻地爬满了臭虫。
万万想不到,这些吸血的小虫子居然具备大智慧,知道如何躲避药粉,它们顺着墙爬到梁上,再从梁上落在人的身上。咦,真了不得!
这下好了,睡意全无,睁着眼捱到天亮。再看那些穷汉子,爬起来后,一边揉着惺忪的睡眼,一边伸手进怀,捏出一只只小虫,放进嘴里“咯嘣、咯嘣”地嚼着,好像吃蹦豆儿。
有个上了岁数的要饭花子告诉我那位二老太爷,吃进嘴里的是虱子,还说这东西大补,比龙肝凤髓还美味。
老叫花子还说,虱子跟臭虫不一样,虱子跟蚂蚁一样,族群之中必有一只个头儿出奇大的“虱王”。虱子不咬人,“虱王”咬人并吸血,虱子依附在“虱王”的身上,从“虱王”的身上吸血。
究竟老叫花子所说是真是假,我那位二老天爷不清楚。总之打那回起,再也不敢随便乱住店了。这就叫“一次管够”,也可以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啊,吓出心理阴影来了。
得了,絮叨至此,权且打住。拙文一篇,呈给各位看官瞧个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