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胖妃休夫记(胖胖王妃要休夫完整版)

枝丫推文 0 2025-0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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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夫后,胖妃的我逆袭成京城白富美

五行大陆赤金国一个大喜的日子,宰相庶女风萧萧与三皇子易水寒奉旨成婚,这桩婚事是十八年前风萧萧一出生,便由皇上订下的娃娃亲……

成亲的轿子一路上被人指指点点,别人嫁娶用八抬大轿,易水寒成婚定做十八抬大轿,不是为了显摆皇家排场,只因新娘风萧萧是个超级大胖妞。

易水寒穿着喜服,骑在马上,白皙的俊脸冷若冰霜,黑黑的眸子深如寒潭,看不出喜悦的神情。

路人小声嘀咕: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风萧萧无疑是那坨牛粪。

又有路人嘀咕:皇子俊美无双,娶风家“千斤”为妃,心里能快活吗?一路上连个笑容都没有。

轿子里的风萧萧自幼敏感,听着轿子外的议论纷纷,红盖头下的眼黯淡了几分,胖手绞着红嫁衣的上衣摆。

她有些气喘,头戴凤冠盖着红盖头,对一个胖新娘来说委实憋闷。但她忍着,忍着她才在风家众姐姐的冷嘲热讽中走到了今日,终于熬出头了。

母亲,你看到了吗?女儿答应你的亲事,如今也做到了。风萧萧在心里默念着。

宰相府离三皇子的府邸并不远,皇家喜事为了让民众饱饱眼福,故意绕了个大远路。

皇上有令:易水寒与风萧萧成亲日,封易水寒为凉王,风萧萧为凉王妃。可谓是好事成双,双喜临门。

对于风萧萧来说何喜之有呢?她闭上眼睛想起前几日,她的知己白剑飞辞别,“我要离开了,萧萧,不会打扰你的新生活了。”泪水迷蒙间,眼前一片血红。

人人羡慕的皇上指婚,对她来说是负担,是责任,和甜蜜幸福丝毫不沾边。白剑飞的一往情深她岂能不知,只能装傻,她一出生就注定了要嫁的男人是谁。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她虽未见过易水寒,但听传言:那是个性格冷淡的薄情角色。喜不喜欢又如何,这桩婚事,她不能违逆,只能顺从,她的背后是整个风家。

父亲风崇年这些年对她不闻不问,姐姐们也无一人待见她,可父亲是母亲生前最爱的男人,母亲带着遗憾离开,临终嘱咐她两件事,一件便是她的婚事,她怎能辜负母亲。

轿子终于停稳了,她的贴身丫头小兮扶她下轿,人群一阵唏嘘,一身红嫁衣裹着臃肿的身体,快成球了,肥胖程度惊讶到众人。她从盖头下只看到自己隆起的胸部,哎,她也轻声叹息。

风萧萧在嬷嬷指引下,好像穿过好几道长廊,才到了紫阳宫,易水寒的寝宫。她粗腿酸软,胖腰疼痛,终于可以坐下来了。

坐在婚床上,没有发出意料中的咯吱一声,一般的床她的身体坐上去都会颤抖两下,吱嘎一声。王府的床的确结实,她略略安心。

门外的喧嚣热闹与她无关,空房里仿佛等了很久,门被人推开了,她从红盖头的缝隙里,看到一对红靴子向自己走来,不用问,定是凉王易水寒。

风萧萧无端的紧张起来,身体微微颤抖,易水寒婚前肯定知道她“风千斤”的名声,娶她定也是皇命难违,这一夜怕是凶多吉少。

一双冰凉的大手握住她汗涔涔的胖手,道:“不必紧张。”他的声音很好听,淙淙像是高山流水之音,风萧萧长吁一口气。

红盖头被揭开,她吓得不敢抬头,被一只冰凉的大手硬生生抬起了下巴。

那是第一次风萧萧见易水寒,他眉目如画,俊颜棱角分明,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浑身冒着冷气,细嗅之下有淡淡的薄荷香传来。

易水寒看着那张圆胖胖的脸,不悲不喜。风萧萧看来,娶她,就是完成皇上交代的任务,不掺杂一丝情绪。他对她有情才怪,不折磨她便是仁慈。

接下来,接下来,时间刹那凝住——

易水寒心思翻涌:侍卫林峰刚刚来报,白剑飞已于今早出了城门。借给他一百个胆,他也不敢来搅黄皇家的婚礼。

风萧萧哪有过人之处,除了肉比寻常姑娘多一些,却让表弟如此这般。想到这里,他抬风萧萧下巴的手紧紧捏住了那几层赘肉,风萧萧感觉到了疼,忍着不敢出声。

风萧萧感到了眼前人的愤怒,她知道“酷刑”就要来了,他会不会打她几个巴掌,会不会一脚踢出院子里去……她眯上眼睛,准备迎接一切,她认了。

结果,结果下一秒,风萧萧闭上的眼睛倏然睁大,一片冰凉的唇落到她的唇上,没有丝毫温度,辗转着。她脑袋木讷,却被另一只大手遮住睁开的眼睛,只有清淡的酒气和薄荷香萦绕在唇齿之间。

风萧萧顺势向后倒去,身上的人欲解她裙衫上的腰带,风萧萧蓦然想起了什么,把面前人用力推开,“王爷,且慢”,她扶着雕花床栏缓缓起身,从腰间拿出一个火折子,走向那两柄未点燃的龙凤红烛。

两道火光亮起,易水寒从床上蹦起来,徒手灭了那烛火。

风萧萧还未回过神来,腿已经被对方踢得跪倒在地,一声“来人”震破屋顶,把风萧萧惊出一身冷汗,她,她刚刚做错什么了吗?

林峰和几个侍卫快步走进屋里,看到了暴怒的易水寒和跪在地上的风萧萧。他们以为皇子的新婚夜,可以轻松了,却不料还有吩咐。

易水寒冷脸如冰:“此妇人进门第一日,胆敢枉顾王府规矩,私自点火,即刻贬入柴房,面壁思过一月。”

风萧萧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她犯事了?她做错什么了?点火?这些疑问在她脑海里盘旋,但她不敢问,不能反抗。

她缓缓站起身来,脱下了那身红嫁衣,没有再看易水寒一眼,顺从地跟着林峰走出了新房的门。林峰躬身:“王妃,得罪了。”她的洞房花烛夜,点了花烛,没了洞房,只有夜。

她想:自己算哪门子王妃,第一日便被贬入柴房,连丫头都不如。

宰相府的日子如履薄冰,她原以为嫁给了三皇子后能过上天安稳日子。原来只是妄想,一切皆是命。

贴身丫头小兮和她一起贬入离紫阳宫很远的柴房,那里只有一个残破的夜明珠发出微弱的光亮,到处都是柴草……

熬啊熬,小兮掐指算着一个月快过去了,一个月满小姐就能被王爷召回紫阳宫了。来到柴房后,小兮经常偷偷抹眼泪,风萧萧这些日子一直不言不语,吃饭,睡觉,吃饭,睡觉……又胖了不少。

直到那一日,小兮去厨房做饭回来的路上,听见扑通一声巨响。

“王妃落水了,王妃落水了!”

风萧萧感觉这一梦可真长,她明明记得胸口中弹,怎么不疼?摸一摸那里竟没有血液黏糊糊的触感,难道,她只是错觉。

她费力睁开了眼睛,上下眼皮像是粘在一起了:

本着刑警的敏感,她躺着观察周围的环境,一间柴房,就像是她看的古装电视剧中,那些大家族的柴房一样,房门一侧堆满了柴草。

抬眼看,房梁上结满了蛛网。横店城举办的古物展览会上出的意外,她临时被安置到剧场等待救援也很正常。

可下一刻,她无法淡定了:

她费劲地抬起胳膊,我的天!她怀疑自己抬起了大腿,不,不,不!从前的大腿也比这胳膊细。

然后她想坐起身来,她发现她做不到,这个身躯好像粘在了木头床板上。她低头只看到胸前高耸的两座“大山”。

终于,她放弃了起来的挣扎,大声喊:“有人吗?”

一个丫头打扮的小姑娘走了进来,喜极而泣:“小姐,你终于醒了,可吓死小兮了。”

风萧萧纠正:“我不是你小姐,我是刑警萧姐,而且我们组织规定不准客串影视剧,回去我得自行去领处分!”

叫小兮的女孩一脸诧异:“小姐,你在说什么呢?你这次是死里逃生你知道吗?”

风萧萧急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我都说我,我得赶紧回去复命,请罪。快快快,扶我起来!”

小兮过来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风萧萧拉起来,小兮感叹小姐比刚来柴房时又长了十斤肉。

风萧萧坐起身,这才更真切地看到了这具身体,脑海中用一个字可以形容“胖”,用两个字形容“很胖”,用三个字形容“非常胖”。

她怀疑自己是不是中弹后产生了幻觉,看着小兮为扶起她正在擦着满头大汗。她不好意思地笑了,“这位姑娘,麻烦你给我找一面镜子。”

小兮更加惊奇:“小姐,你已经有八年没有照镜子了。”

一个女人,八年没照镜子什么概念?她此时就想照一照镜子,因为她想求证,想看看自己的脸。

不一会儿,小兮拖来一面长方形的穿衣镜,可能是从古物博览会上直接搬来的,古香古色,镜框雕着祥云纹络。

风萧萧想从床上下地,结果欠了欠身子,结果脚没撑住,又落回床上,她忘记了这么胖的身子,她得凝神聚气,调整平衡,再来!

要冷静,要沉着,要理智,但肉肉们一点都不冷静,不沉着,不理智,摇摇欲坠,还掉不下来的肉。

小兮机灵,赶紧过去搀扶她,别看这丫头个子不大,身板也瘦弱,力气倒是极大的。风萧萧推开她,“我自己来!”

她努力了三次,终于稳稳地站到地上,挪向镜子,她倒是想快也快不起来。

离得这么老远,镜子还装不下她肥胖的身体,只能看到半个身体,她得走近了去瞧瞧那张脸。

一步一步,要不是训练有素的职业素养,她会像所有女孩一样尖叫,她没有,直到她看清了镜子中的那张脸,的确是自己的脸,只不过从锥子脸变成了大饼脸,还是一张椭圆的大饼!

难道她中的子弹是“一夜变胖”子弹,她以前可从未听说过有这等先进的子弹产品。

待细细观察完那张脸,她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衣裳和头上的饰品,一副古装打扮,自己干练的警服哪里去了?

现在她唯一可问的人就是眼前的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可以告诉我我是谁吗?这是不是拍电视剧?我可不要客串什么《瘦身男女》之类的。”

风萧萧满怀希望地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希望那多出来的一圈圈脂肪只是道具,可她自己也忍不住“哎呦”一声惨叫,真痛,果真是自己长的亲肉肉。

这时,小兮眼泪汪汪地望着她,戏都没有演的那么逼真的:“小姐,你不要再做傻事了,不管你变成什么样,都是小兮的小姐。小姐,你不认得小兮了?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风萧萧摇摇头,一脸迷茫。

眼前的小姑娘,抹了一把眼泪鼻涕:“小姐本来命苦,谁知这次落水,失忆了。不过,小姐,还有小兮,我会慢慢帮你回忆起来的。”

通过这个叫小兮丫头的描述,她明白了,她叫风萧萧,名字没错,她就是叫风萧萧。不过接下来的话,差点让她惊掉自己N层赘肉的下巴。

“小姐,你是当朝宰相风崇年的庶女,上一个月你奉旨嫁给三皇子易水寒……”

风萧萧赶紧打断她:“是小兮是吧,你这编剧能力比写作大神还牛。这不是二十二世纪的中国吗?影视城横店啊。”

小兮一头雾水:“小姐,小兮所言句句属实,我们这里是五行大陆的赤金国,现在是五行元年三十七年。”

刚刚说到写作大神,风萧萧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她穿越了,她重生了”。

她缓缓走到门前,没有摄像机,没有剧组的一众人,只有清冷的夜,和掩映在夜色中的古建筑群。

拖着这具胖胖的身体,风萧萧有些想哭,她想她前世的父母,想她前世的同事,男友,那就算了吧,现在已经不是她的男友了。

她苦笑着,吸了一口冷气,还不够倒霉吗?

她以前读过穿越重生的小说,都是重生成什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即便不是倾城倾国,那也是小家碧玉,可她呢,重生成为一个胖子,被丈夫抛弃,还住在破柴房。

风萧萧对胖是没有偏见的,存在就是合理。刚刚,看到自己肥胖的身体时,和以前魔鬼身材的自己反差太大,风萧萧差点就崩溃了。她深吸一口气,甩甩头,一旦碰上不开心的事情,她习惯甩甩头,然后自我安慰:没吃粮食,还多长了一百斤肉,横竖不亏。

小兮,原主风萧萧的丫头,看她的眼泪鼻涕和眼神,怕是对风萧萧忠心耿耿,她要和小兮好好相处,尝试去了解原主风萧萧的过去,她要在这个世界生活下去,漂漂亮亮地活下去。

活下去,才有希望回去,回到那个属于她的世界里去。一个刑警不能因为环境和身材的改变,就变得意志薄弱。她扭动了一下肥肥的腰肢,肉肉在叫嚣:老娘绝不向命运低头。

风萧萧从门口回到柴房里时,心里笃定了一件事:既来之,则安之。

她抬起那只胖馒头一样的手握住小兮瘦弱的手,揉搓了两下:“小兮,如今我已失忆,以前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一点都不记得了。”她懊恼地捶了一下自己的胖头,朝小兮做了一个鬼脸。

小兮从未见过小姐如此,小姐以前遇事要么沉默,要么轻声啜泣,看来这次失忆对她打击很大啊,她和小姐在一起都十年了,小姐对她来说很重要,反正比她自己都重要。

小兮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小姐,我们一起熬过了很多的苦日子,放心,小兮会一直陪着小姐,小兮也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于是小兮接着她上次的话茬讲,“上一个月……”,她需得让小姐先了解眼下的艰难处境。

“上一个月,你按皇上的旨意,嫁给了三皇子易水寒,你都不知道小兮当时有多替你高兴,以为你终于从那个冰冷的家脱身了,熬出头了,哪知道这里更冷。”

风萧萧看了一下自己臃肿的身体,又看了一下镜子中那个从前世的S号变成今生3XL号的自己:“我这副尊容还能嫁给皇子,可真是——匪夷所思。”她大笑起来。

这样惨小姐还能笑出声?她继续讲:“王爷对小姐的态度,啊,这个先不谈。他是皇命不可违,小姐出生的时候,被算出有可以生金的土命,而且命格奇绝。虽说是宰相庶女,皇上就认定了你,这是十八年前定下的婚约。”

风萧萧眼睛眨巴了三下:“我奇绝土命,还是个娃娃亲,和那个什么寒有什么关系?”

小兮一脸真诚:“小姐,我差点忘记你失忆了。这是五行大陆,而且这是五国最大的国家赤金国,土生金,你知道吧?”

风萧萧回顾过往,母亲作为中医世家的传人,这一点常识她还是知道的。她解惑了,因为迷信,堂堂一国皇子娶了一个胖成球的宰相庶女。

风萧萧眯缝着眼,她眼睛不算小,可脸上肉肉太厚,只留下两道黑缝,她脑洞大开:说不定这个王爷也是长得奇葩,正常男人的思维是:癞蛤蟆也吃天鹅肉。

她神秘兮兮地问小兮:“这个易水寒是不是长得特别磕碜?”

小兮摇摇头:“磕碜什么意思?凉王爷剑眉星目,玉树临风,可是这里的万人迷。”

经历了上一世的情伤,风萧萧还相信男人吗?不信,她一闭上眼睛,就看到她拥有世界最温暖笑容的医生男友对她微笑,下一秒他就和别的女人喝一杯奶茶,嘴对嘴,耳贴耳……

她心如刀绞,脑袋嗡嗡作响,连犯人近身都不曾察觉,白白挨了这一枪,要命的是她对自己绝对自信,每次执行任务都不穿防弹衣,这次她认栽了。

她深吸一口气,想忘记那段记忆。看了看这简陋的柴房,她问小兮:“那他既然娶了我,为何我沦落至此。”

小兮叹息:“小姐,这能怪谁呢。小兮最近才打听到,易水寒有个怪癖,就是生来怕火,他这宫殿中照明用的都是上等的夜明珠。”

然后小兮继续:“新婚之夜,小姐看着那两柄龙凤红烛,就用随身带的火折子点燃了,谁知道王爷看到后发了疯,就把我们打发到这个最偏远的小柴房了。”

啊?!风萧萧那N层赘肉的下巴抖了抖。怪人,前所未闻有人会怕火,因为这点小事就把准王妃打发到柴房,也太小肚鸡肠了,这样的男人她得早日和他说拜拜。

这时,小兮还在叹气:“或许,等王爷气消了,就会接小姐回去了,小姐,你不要忧心,别再想不开做傻事。”

风萧萧仰起胖头:“我才不忧心,我是在操心!操心怎么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小兮语气和缓:“小姐,看到你这样我就开心了,昨日你跳到荷花池,五个壮汉合力才把你捞上来,结果你昏迷了一整天。王爷也没过来看一眼。”小兮声音越发小起来。

风萧萧摆了摆她大腿粗的手臂:“小兮,我们怎能指望男人的施舍和怜悯呢,我们得靠自己。听了你的讲述,我算明白了,这个凉什么王压根对风萧萧没什么感情,娶她也是不情不愿的。”

然后她道:“你不情我不愿,一拍两散岂不都好!”

小兮赶紧过来捂住风萧萧的嘴:“小姐,莫要乱说,虽然你不记得过去,但只要王爷不放我们走,我们哪里也去不了的。”

小兮又为难:“何况,何况?”

风萧萧已经猜到了:“何况娘家也回不得。”

小兮含泪点点头。

风萧萧却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这时她滚圆的肚皮咕噜了两声,胖人容易饿。她摸着亏空的肚皮:“小兮,弄点吃的来吧。”

小兮回她:“就是因为凉王怕火,所以他的柴房,灶房都离正殿非常远。但好在,我们离得近,小兮去厨房给小姐做饭很方便。”

然后小兮不放心地嘱咐:“小姐,你哪里都不要去,失忆的事情还是先瞒着大家比较好。”

这丫头想的还挺周到。风萧萧目送小兮走出去后,又到镜子前费力地转了几个圈,吃好睡好,这么胖了,也不怕再多长几两肉,有力气了才能弄清楚这里的状况,尽早出去才是正道。

不一会儿,小兮端着一碗热面进来了,风萧萧迫不及待地坐在小木方桌跟前,差点把凳子压断,整张大饼脸都要钻到碗里去了,哧溜哧溜地吃着。

小兮望着小姐又能吃又能说,心里乐开了花,一个人能吃能说说明了什么,说明她还没有放弃自己。

小兮打算自己要寸步不离地跟着小姐,不要像上次一样,她一想不开就跳入荷花池。那扑通一声,她现在想起来都浑身打颤。

风萧萧吃完面,摸了摸自己的肚皮,打了一声满意的饱嗝。

刚才因为饿,差点大脑短路,这下她可以分析风萧萧的遭遇了,一个字“惨”!

娘家不受待见,新婚被贬柴房。丈夫不闻不问,饿了只能吃面。

风萧萧吧唧一下嘴,觉得这清汤寡水的面,还有些余味,对,那是麦子的香味。

她闭上眼睛搜寻记忆中熟悉的这种味道,正是去乡下姥姥家待的那两年,她坐在田埂,看着一片绿油油的麦田在夏天后变成金色的麦浪。然后,一粒麦子就开始了它的旅程,被镰刀割下,送入打麦场,脱粒,石磨磨成粉,蒸馒头,做包子,捏饺子……

想到这里,风萧萧又吧唧了一下嘴。

当年的她对一碗面无感,家境优越,父母开明,她只需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好了,虽然自小痴迷于武术、跆拳道,被指不像女孩子,但父母仍不遗余力地支持,直到她二十岁那年成为国际刑警P组织中唯一的女性成员。

父母起初担心她的安危,当她执行了上百场漂亮的任务之后,又是电视台采访,又是上杂志,什么巾帼英雄,什么警界霹雳花。母亲叹息女大不由娘,也就随她去了。

风萧萧心里一抽痛,前世父母知道自己挂了之后,该有多伤心。

她擦了擦唇边的一抹油水,分析了眼前的利弊,人在屋檐下岂能不低头?她要自由,她要挣钱,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能使磨推鬼,说不定,说不定,推着推着,转着转着她就转回去了。

小兮欢快地忙前忙后,又把柴房收拾了一番,风萧萧看着她一分钟也停不下来,“小兮,不用收拾,柴房再收拾那也是柴房,我还有重要的事情问你。”

小兮把手中的笤帚放在门后:“小姐,你想问什么,但凡我知道的,肯定会如实禀告小姐。”

风萧萧指了指自己滚圆的肚子:“小兮,我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还是我生下来就是个胖娃娃。”

小兮抬眼眼泪婆娑,看着一堆肥肉的小姐,悲从心来:“小姐,你十岁之前,是娉娉婷婷的苗条女孩子,而且长得也很漂亮。三夫人,也就是小姐的母亲,可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可惜在你十岁那一年因病去了,她临走时嘱咐小姐‘好好吃饭’。”

风萧萧问:“就这四个字?”

小兮点点头:“嗯,好好吃饭,自那以后,小姐就暴饮暴食,不爱走动,一天天胖了起来,慢慢长成现在这个样子。”

风萧萧喃喃地重复着:“好好吃饭,好好吃饭……”

这四个字有些耳熟,她前世的母亲好像对她说的最多的话也是“好好吃饭”,原来天底下的母亲都一样。

可她前世怎么吃都吃不胖,还有八块腹肌,而不是现在的三圈“游泳圈”。

风萧萧抖了抖自己的肉肉,想甩掉它们谈何容易。

小兮抹了下眼泪:“但小兮知道,小姐心里苦,在宰相府没了三夫人,小姐处处受冷眼和排挤,使劲吃胖吃丑才能少一些伤害,若大夫人和你姐姐们看见你越长越美,不定背后做些什么。”

风萧萧明白了,她成亲之前在宰相府的日子不太平,大夫人和姐姐排挤她,爹爹还当朝宰相?当朝摆设还差不多。

小兮说她今年十八岁,风萧萧狂吃了八年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她就知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人胖成球非一顿吃撑。

肥胖最大的郁闷对风萧萧而言,不是不好看,而是行动不方便,想当年她施展拳脚,四肢灵活,身轻如燕,游龙戏凤,不就是因为凹凸有致的魔鬼身材。

她才不要一直一直这样胖下去,再胖得坐轮椅出行了。等身体恢复体力,她要管住嘴,迈开腿……

风萧萧望着小兮:“小兮,嫁给那个什么凉王之后的遭遇我已经知道了,放心,我会尽快想办法带着你一起离开这破柴房。”

小兮急了:“小姐,千万别轻举妄动,只要王爷一日不赶我们走,去哪里都能被他抓回来。”

抓回来?当我们小鸡仔吗?风萧萧对这个不曾谋面的名义上的丈夫,顿时好感败光。

女人何苦受制于男人,女人何苦比男人低人一等?前世她自小争强好胜,就是因为奶奶童年的一句:“女娃娃,有哈(啥)用?”

她就要有用,就要做男孩子的事情,还要比男孩子做得更出色。

父母开明,对风萧萧完全没有重男轻女的偏见,谁让她是风家的掌上明珠,独一无二的千金。

“萧萧,人生百年,极少人能做自己喜欢的事,爸妈有这个条件支持你,你就去做就好。”那年她也只有十岁,获得了人生第一个少年组跆拳道冠军,她抱着父母,喜极而泣。

这个时代,这个世界,好像比封建时代还要封建,从她们窝在柴房的境况,风萧萧已经心里有数了。

眼下她是很胖,她可不要变成不会思考的猪脑子,任人宰割的胖猪猪。

自重生之后,从傍晚到夜深,柴房中那颗劣质的夜明珠也开始光线弱起来。风萧萧得慢慢消化这些问题,她先要好好睡一觉,等天亮了,出去侦查一下周边情况。

小兮帮风萧萧铺好床,便搀扶着她上床了。

这副身体站久了都累,如此不便,如此不便,再这样下去肯定废了。

胖起来,不是一两天的事情;瘦下来,那更不可能是一两天的事情了。

风萧萧躺了下去,身体稍微放松,平躺着,肉肉把窄小的床都要铺满。她费力翻了个身,床板吱嘎吱嘎作响,她怀疑这样下去,这张床支撑不了几天就得塌下去,她准备明天天亮之后,让小兮寻些粗木柴来,她要给这张床钉上十根腿,不,二十根。

床塌了,她受伤了,就又变得特别被动,想跑也跑不了了。

风萧萧睡着了,做了一个美梦:她的温暖医生男友正冲着她笑,“萧萧,萧萧,我走了……”

她却哭了,急急地喊:“书贤,别离开我,求求你,别离开我!”

这时,柴房顶上一抹黑影倏然消失在夜空。

风萧萧,你给我等着,梦里喊着别的男人,本王威严何在?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风萧萧有名无实的丈夫——易水寒。

夜深了,风萧萧沉浸在与前世男友依依惜别的梦里,现任丈夫易水寒正呆坐在离她不远的紫阳宫里生闷气。

他一身黑衣,俊眉冷目,脱下夜行衣换上了便装后,仍不能平息胸口的恼怒。风萧萧,你果真不是省心的女人。

新婚夜,他被封凉王,她成为王妃,本该一切顺理成章。可她偏偏点烛火,若他不惩戒她,如何训导下人?若破例了,谁还会守王府的规矩。让她去柴房面壁思过一个月,已经是最轻的惩罚了。

他也想过,如果风萧萧这一个月里来求他,说不定他也能网开一面让她提前回来,可她一次也没有!都说她这个庶女,平日在宰相府时逆来顺受,没想到来了王府倒长出了几根傲骨。

听闻风萧萧跳进了荷花池时,他急得从朝堂赶回来。他可没想到她会轻生,还选择投水,那么胖嘟嘟一大坨,喂了鱼,荷花池里岂不都长成胖头鱼,想到这里,他嘴角弯起。

成亲之前,他偷偷见过风萧萧三次。

易水寒刚刚懂事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定的娃娃亲了,他的新娘子叫风萧萧。

出于好奇心,他九岁那年爬上宰相府围墙边的一棵梧桐树,看到了六岁的风萧萧,她仰着粉嘟嘟的小脸正在仰望院子里的一棵杨树。循着她的视线,他看到树枝上挂着一个红色的香包包。

九岁的易水寒看着那双盈着泪光的黑葡萄一般的眼睛,就飞上了那棵杨树,给她摘了下来。她笑得那么甜,虽然脸上还有没擦干的泪珠:“谢谢你,小哥哥。”

易水寒问:“谁给你扔那么高的地方?”

六岁的风萧萧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小声附在他耳边:“我的三位姐姐故意的,她们经常这样对我。但我不会让母亲知道,要不她又偷偷哭了。”

风萧萧有三位姐姐,都是嫡出,只有她是庶出。易水寒当下明白,小小的她在宰相府的日子不是那么快活啊。

“你叫什么名字?”粉嘟嘟继续问。他可不想暴露自己的真姓名,未来夫君来偷看她,多没面子。便随口道:“白剑飞。”白剑飞是易水寒姨妈家的表弟,两个人小时候长得有几分相像。

粉嘟嘟笑着:“我记得了,白哥哥。”

怕被发现,易水寒便又翻过墙头,溜之大吉了。九岁的他觉得六岁的她很可爱,也有那么一点可怜。

易水寒第二次见她,是听闻风萧萧母亲暴毙而亡之后。坐在那棵老梧桐树上,他一眼能望见她的院子,那一年他十三岁,风萧萧十岁。

一身素衣的她长高了许多,站在杨树下低垂着头,肩膀一耸一耸的,她哭得隐忍,她不敢大声……墙外传来几声女子的欢笑声,她的姐姐们好像在玩一个什么游戏。

只有旁边比她更小的丫头在那里陪着她:“小姐,你还有小兮,不怕,小兮会一直陪着小姐。”

易水寒终究没有勇气下来安慰一下她,那个时候他已经有了自己的骄傲,他跳下梧桐树,扬长而去。

第三次,是风萧萧十七岁的时候,按照父皇的旨意,十八岁满两个人便要成亲。还是那棵梧桐树,他却差一点从树上栽下来,摔个四脚朝天。若不是那双眼睛他记忆深刻,眼前这个胖得滚圆滚圆的姑娘,怎么就是风萧萧呢。

一位姐姐道:“哎呀,我们风家的千金,以后你出门直接能滚着走啦。”

另一位姐姐道:“奇了怪了,她都这么胖了,这么丑了,易水寒怎么还不求皇上退掉婚约。”

还有一位姐姐嬉笑着:“放心吧,我估计她成亲半路上就会把轿子压塌,那个时候……”还说了什么,易水寒听不真切了。

风萧萧什么也没辩驳,他看见了她攥起的雪白雪白的胖拳头。

那一刻,他决定,无论她胖成什么样儿,他也要娶她进门,谁规定女子必须长成杨柳细腰。看着胖乎乎的她,他谈不上喜欢,但并不讨厌。

风萧萧成亲那一天,宰相府门口送嫁的嫡母做伤心状,递给她一个火折子:“萧萧啊,记得新婚房里点上龙凤烛,从此香火绵延,多子多孙,这是皇家的规矩万不能马虎,一定要记得。”

风萧萧当时是感恩嫡母的,没有亲生母亲教她这些,她含泪看了一眼嫡母,坐上了那顶专门为她定做的结实的大花轿……

新婚之夜的事自不必说了,风萧萧一袭红衣,坐在婚床上,等着吃完喜宴后的易水寒。易水寒回来时,风萧萧被掀开了红盖头,按理说接下来就是春宵帐暖。

风萧萧想起了嫡母的嘱托,费力推开压在身上的那个人,道:“王爷,且慢。”抽出随身带的火折子,点燃洞房花烛。于是她的洞房花烛咔嚓折断,没有洞房,只有柴房,这一切全因火折子所赐。都怪她当时太天真,也没打听过三皇子易水寒的禁忌,着了嫡母的道。

易水寒可不知道这些内情,风萧萧也不解释,就柔柔顺顺地脱下红嫁衣和小兮来了这偏远的柴房。

易水寒对这件意外之事只有一种解释:风萧萧眼里心里压根没有他这个丈夫,故意惹恼他。

哼,你无情以为我有意吗,风萧萧,我们两个继续走着瞧。我就不信你一介大小姐能在柴房里继续待下去……

易水寒靠在榻上睡着了,他梦见:风萧萧跪倒在他脚下,脸蛋圆乎乎,身子圆乎乎,用她滚圆的胳膊抱着他的大腿道:“夫君,原谅萧萧这一次好吗,以后萧萧什么都听夫君的,再也不点火了。”

他看到脚下的那一大团开始啜泣,易水寒站起身来,冷道:“拿开你的胖胳膊,在这里跪上一个时辰,再抄写十遍《女德》,我兴许能原谅你一二。”

“夫君,夫君……”身后传来风萧萧撕心裂肺的哭喊。

易水寒笑醒了,笑醒的时候,只有孤单的夜明珠在那里闪着耀人的光芒。他看了看榻上空出来的那一片,长长叹了口气,内心道:看谁耗过谁?

风萧萧是被窗外的鸟鸣吵醒的,果真人胖了睡眠就多。她睁开眼睛,从昨晚到现在,从天上到人间,她清醒着自己的头脑,让自己尽快融入这个世界。

低头又看见那两座高耸的“大山”,心情不是十分美妙。想到自己前世的魔鬼身材,那时只称得上饱满,现在看看,那里就像发酵发过头了的大面团,哼,早晚再把你们揉捏成馒头,风萧萧暗想。

一缕阳光从木质窗棱里透射进来,正好照在了墙边的柴草上,柴房里的柴草味道真好闻,她嗅了嗅,因为太胖,无法舒展开四肢,她象征性地伸了个懒腰。

小兮把脸盆端过来,要扶起她洗漱,风萧萧有些不好意思:“小兮,真是辛苦你了,不过,今日我自己来,以后也要自己来。”

小兮难过:“小姐,不要小兮伺候了?”

风萧萧拿起一方手帕:“我怎么能舍得丢下你呢,小兮,你看我有手有脚,虽然是大号的,但也要学着自己做这些。”

然后她仰起头:“我虽然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但以后总指望你照顾,我就是一个废物。”

小兮喃喃道:“小兮不准小姐这样说自己,只要小姐平平安安的,小兮就……”她声音低沉:“向夫人有个交代了。”

风萧萧知道她说的是今生的母亲,想到昨日小兮断断续续的讲述,自己在宰相府的遭遇,在紫阳宫的遭遇,委实有些倒霉。

风萧萧告知小兮:“我估计自己和此地犯冲。小兮,一只百灵鸟整日关在笼子里还能唱出动听的歌吗?”

小兮疑惑地摇摇头,风萧萧用她胖乎乎的手拍了一下小兮瘦弱的肩膀:“天大地大,但留在是非之地就等于浪费生命。”

小兮对风萧萧的话仍旧听不太懂,但迎上小姐那坚定的目光,她信小姐,只要小姐想做什么,她一定会追随小姐的。

早餐还是吃面,风萧萧看着那只快要跟上脸盆大的大碗,问:“小兮,是不是那个易水寒不让我们吃好的。”

小兮望着那面,和平日一样啊:“小姐大约是忘了,能吃上面,已经是最好的待遇了,易水寒也几乎天天吃面,普通百姓都吃不上这么白的白面的。”

风萧萧恍然大悟,虽然这里金碧辉煌,还以夜明珠为灯,看来农业生产是落后的很呢。她哀叹一声,继续吃面,她后悔了:前世只喜欢武术之类的,没有多看一些农业书籍。

风萧萧哧溜吃完几根面条,忽然笑出猪叫声。她想起来了:十几岁的时候在乡下姥姥家度过了两年,和村民一起种植收获,难道就是为了在这里打造出一片天,不,是打造出一片田。

小兮看到容光焕发的小姐,心里不用提多高兴了。她问:“小姐有什么打算,小兮一定会帮你。”

风萧萧揉着软软的肚皮:“好小兮,我现在就想尽快离开这个鬼柴房,离开易水寒的地盘。”小兮或许不懂,但风萧萧明白,寄人篱下必要受制于人。

小兮惆怅地望着风萧萧:“小姐,这个易水寒,他不好招惹。何况目前——”

风萧萧接茬:“目前,他还没休了我是吧?”

小兮追问:“小姐果真舍得离开他?”风萧萧非常认真:“小兮,对这样一个没心没肺的男人,我可不会抱有什么希望。”

风萧萧问:“我落水后,他来探望过没?”

小兮摇摇头。

风萧萧又问:“可派人送过来吃的用的穿的。”

小兮又摇摇头。

风萧萧再问:“那你觉得他心里可有我?”

小兮摇摇头,又点点头。小姐的问题她不知如何回答,易水寒的心思她看不透。

风萧萧拍打着她瘦弱的肩膀:“小兮,等你长大一点,就明白了,女子呢,要把命运握在自己的手中。”

不自觉,她又想起前世男友书闲的背叛:“而且男人的心啊,瞬息万变,有时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所以我们最终还是要靠自己。”

小兮以为小姐说的是易水寒,并没多想。她看到风萧萧又拍了拍胖胖的肚皮:“你看我眼下又能吃又懒惰,这些恶习都要慢慢改。”

小兮还想安慰小姐几句,什么你不胖之类的,侍奉小姐是本分之类的,可面对着这样一个“强大”的小姐,她只能眨巴了一下眼睛,然后重重地点点头,落水后的小姐,和从前不一样了!

风萧萧像做了什么决定:“小兮啊,眼下你是我唯一可信之人。昨夜你告诉我,易水寒怕火不是?”

小兮惊吓道:“小姐,你又要点火?千万使不得,这次就不会是把我们送到柴房这么简单了,可能会,会,会休了小姐。”

风萧萧大笑:“正合我意,那张休书就是本小姐的自由通行证啊,小兮。”

小兮完全不理解风萧萧的思维。

看着小兮的一脸愁容,风萧萧放眼四周:“小兮,待下去更糟糕,为何不放手一搏。”

小兮心想:我信小姐,可我不信命啊,本来以为来到紫阳宫,小姐就会过上好日子,谁知道……不如就随了小姐的心意,这个火她来放。万一万一,易水寒震怒,她去赴死,只换小姐自由之身。

风萧萧是谁?小兮所想皆落入她的眼:“小兮,这个火还必须是我来点,谁也不能替。”

小兮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小姐,我想到了一个人,或许能帮我们,白剑飞。”

然后小兮小声道:“小姐以前经常和白剑飞会面的,东郊山下,小姐你忘记了吗?他武功高超,可惜他眼下不在赤金国,怎么能给他送去一封信——”

小兮拍着脑袋想着,风萧萧没等小兮讲完就摆摆手:“小兮,远水解不了近渴,那个白什么飞?我不想和他有牵扯,也不想欠他人情。”

小兮无辜地低下头,风萧萧安慰:“小兮,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担心我,但是,你想啊,你的小姐这么聪明,不会让自己身犯险境的。”

吃饱了饭,就该出去活动活动了。知己知彼,百战百胜,风萧萧得侦查一下四周情况,想出对策。

风萧萧在小兮的陪伴下走出柴房,阳光明亮,为了照顾她肥胖的身体,小兮必须放慢脚步。

太阳底下一个地方特别晃眼,小兮指着那栋三层的阁楼建筑:“那就是王爷的宫殿了。”风萧萧随意看了一眼,说实话,她对富丽堂皇的这些建筑无感。

前世的她是风氏集团的千金,比起三十层楼大厦,这个三层宫殿果真算不得什么。

她眯缝起眼睛,庆幸这胖身体还没到寸步难行的地步,虽然每一次迈步,那些赘肉就左右抖擞,让她有些不适应。她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有这么怂的一日。

风萧萧观望着四周,走上了一座石桥,小兮搀扶着她:“小姐,前日你就是从这里跳下去的。”

风萧萧仔细观察,看看有没有什么迹象可以重新来一次穿越,雕花的白玉石条上什么都没有,风萧萧敲打了两下,郁闷地叹了口气。

对于一个想逃跑的人来说,找哪里最重要,那自然是门了。

风萧萧问小兮:“小兮,我们去离这里最近的一个门,王府的出口。”

小兮作为小姐的丫头还算机灵,这里的路线她基本都熟悉了。她搀着风萧萧从石桥上下来,穿过一条长廊,就看到一个小门。

风萧萧暗喜,原来这个侧门离柴房也没多远吗?可她和小兮走近之后,再也笑不出来。

门虽然是一个小侧门,但门外两侧有六名侍卫把守,小兮道,府中任何人若没有王爷手谕,谁都不能出府,即便风萧萧顶着一个徒有虚名的王妃之名也不可。

以前看穿越小说,风萧萧记得他们都自带金手指,可看看自己的肥硕的五指,不用说金手指,连正常手指都不如,眼前只有两个字形容她的处境“窝囊”。

实在是太窝囊。

小兮看着风萧萧脸上不悦的神色:“小姐,我就说过,出去的事情要从长计议啊。”

风萧萧想,若是前世那副身体,别说六个侍卫,十六个她也能打趴下,带着小兮突出重围。

一个连走路都需要搀扶的胖身体,真是无用的很啊。

有那么一瞬间,她真想施展拳脚,抬不起腿来时候,她才意识到她已经不是威风凛凛的女警花,让歹徒听到她的名字腿就打哆嗦,现在是她自己每日哆嗦个不停。

大白天的,小兮和风萧萧连个人影都没看见。除了门外的六个雕塑侍卫。风萧萧心想:真没有生气和活力,比起自己前世生活的地方,这里死寂得很。

风萧萧这具身体累了,开始气喘吁吁,腿脚酸麻。她不得不在一处凉亭停下来休息。小兮指着远方的一处华丽的建筑群道:“那就是赤金国的皇宫了。”

要是换做其他女孩肯定是欣然向往,连小兮看向皇宫都眼冒金光。

风萧萧对皇宫更无感,什么《甄嬛传》《宫心计》的,她最不喜欢女人之间的争斗了,斗来斗去都是为了争宠,所以她选择和男人争斗,巾帼不让须眉,前世参与国际大案要案,她的丰功伟绩那就不用提了。

在这里,提了也白提,一阵风吹来,风萧萧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原主风萧萧前十八年实在过的委屈,她们现在是一体的,所以风萧萧以后的人生信条就是:绝不委屈。

气喘匀了,腿脚也没那么酸痛了,风萧萧和小兮返回柴房。

她一屁股坐在了床上,咯吱一声,她唤小兮,差点忘记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给这张床再钉上几条腿。

直接就地取材就行,这里就是堆柴草的地方,也有比较粗壮的木头。

小兮很为难:“小姐,我不会砍木头。”

风萧萧撸起袖子,一斧头下去,木头成了两段。呵呵,她终于找到了胖的一个优点,就是力气大。

紫阳宫里,易水寒从朝堂回来,侍卫回禀:“今日,王妃从柴房出来了,还到侧门那边瞧了瞧。”

“哦,退下吧。”易水寒面无表情,内心却道:风萧萧沉不住气了,看来过不了多久,就会来这里求本王了。他想起昨夜梦中风萧萧摇尾乞怜的样子,嘴角上扬。

风萧萧和小兮在柴房里鼓捣了半天,终于把床修得结结实实,她数了数,现在床一共有二十八根腿,足够支撑她肥硕的身体了。

转眼一天又到了夜晚,风萧萧想在睡前做一做健身运动,可当她想扭一下腰肢的时候,才发现水桶腰不听使唤地颤抖了两下,想伸伸腿,自己差点没后仰到地面上,摔个四脚朝天,哎,一点平衡能力都没有。

风萧萧急的想说脏话,看看小兮,还是忍住了。再不动起来,这具身体早晚得胖得得病,英年早逝也说不准。

风萧萧心想:我要减肥,我一定要减肥。

小兮看着小姐想活动一下身体,打心眼里替她高兴,以前的风萧萧能躺着就不坐着,能坐着就不站着,能闭嘴就不说话……

小兮看着小姐在那里费力地运动着,只能为她鼓掌。

这时候,风萧萧朝天发出了两声怒吼:“我要减肥,我要减肥!”

小兮不知道减肥什么意思,但这话落到了房顶上黑衣人的耳朵里,完全成了另一种解读。

“我要剑飞,我要剑飞!”剑飞不是别人,正是易水寒姨母家的表弟,也是传言中风萧萧的老情人白剑飞!

昨日是什么书闲,今日是剑飞,易水寒到底娶了一个什么样的女人!他气结之下,差点忍不住就到柴房,当场给她大卸八块。

但他忍住了,他需要回紫阳宫去做一件重要的事情,写一封休书!

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他留不得,本来以为娶过她之后,她会收敛,她不再想白剑飞,收心和他过日子。现在看来是自己错了!仅不守妇道这一条,他足以休她!

易水寒苦笑,是自己后知后觉,或许她新婚夜点火就是为了让自己休掉她,好,想自由,那就如你所愿!

风萧萧昨夜临睡前活动了一下腿脚,今晨起床浑身酸痛,小兮去厨房鼓捣早餐了,不用说,还是面。

风萧萧知道面团怎么发酵,以前她在乡下姥姥那里学的,等有机会,她打算和小兮一起研究一下,烙个发面饼,吃个馒头都行,她实在不想顿顿吃面条了。

这时,柴草上不知何时飞来一只浑身黑色的乌鸦,用厌弃的眼光看了一眼风萧萧。“哇哇呀呀”乱叫几声。乌鸦叫,祸来到。

风萧萧预感大事不妙,不等小兮回来,自己起床下地,很是费了一番周折。她简单洗漱后,站在窗边,看着远方,充满无限向往。

无论如何,活着就好。她想起前世不知从哪篇心灵鸡汤上看的,大意就是,幸福莫过于醒来还能看到初升的太阳。

“小姐,小姐,你怎么又自己下地了,没摔着吧?”小兮看着风萧萧一脸担忧。

风萧萧转转头:“瞧把你紧张的,小兮,本小姐生活要自理。”

小兮笑着摆好碗筷,不出意外,又是吃面。

风萧萧指着柴草堆:“刚刚屋子里飞来一只乌鸦。”

小兮面露喜色:“小姐,说明今日有好事发生啊?”又继续道:“乌鸦喳喳叫,好运就来到!”

风萧萧好几层赘肉的下巴抖了抖,这五行大陆和她前世的说法,反的。

小兮掐着指头:“哎呀,一月期满了,说不定今日王爷就来接小姐回紫阳宫了。”

风萧萧内心哀叹,想给小兮洗脑,看来还得费些时日,昨日才说不要对男人有期许的。

两个人吃罢面,风萧萧习惯性拍了拍肚皮。

她用胖手拉起小兮:“趁着早晨空气清新,出去走走吧。”

小兮自然乐意陪伴左右。

刚出门,一个紫色的身影缓缓走近,小兮比风萧萧还激动,抓着小姐的手开始渗出汗来,嘴里喃喃:“小姐,我就说嘛,好事要来,看看看,王爷来接我们了!”

那是第一次风萧萧见易水寒,他身穿紫袍从晨曦中踏光而来……

慢慢走近,看得真切了些,风萧萧对他的相貌没有偏见,那张脸像极了前世的一位明星,叫什么名字她给忘了,因为平日里她只追武打明星,对流量明星的名字记不起来。

易水寒天生贵气,风萧萧有那么一瞬脑袋打结,帅气,俊美,冷酷,高傲,是风萧萧给他贴的标签。

在离风萧萧一米远的地方,易水寒站定,他已经多日没有在太阳底下见到风萧萧,风萧萧还是风萧萧,只是那双以往柔和的眼睛看上去有几分陌生。

他冷哼两声,念及她昨夜和前夜的荡妇言语,捏紧了手中的锦帛。

风萧萧敏感捕捉到“来者不善”的强烈信号。

果然,下一秒,易水寒开口:“风萧萧,你身为王妃,知法犯法,新婚夜点火影响恶劣。面壁思过期间不守妇道,不配当皇媳……”

易水寒还想振振有词,风萧萧的大笑声打断了他。

风萧萧用手指着他:“你说你要休了我?”

易水寒挑眉:“那你以为呢,你的所作所为足以让本王休你三次!”

风萧萧又大笑:“太好了!正合我意,易水寒,太好了!”

她不知道说什么好,原来不用放火就能拿到自由通行证,她要上去抢那封休书,万一他反悔了怎么办。

小兮见状慌乱:“王爷莫怪,小姐落水后失忆了,脑袋不太,不太正常。”

易水寒看着一脸不知羞耻的风萧萧,内心道,原来以往的温柔都是装出来的,她原是一个泼妇。

来时路上的那一点点对她的歉疚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变本加厉的愤怒。

风萧萧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休我可以!咱先把话挑明了,新婚夜点火我认了,这不守妇道之说从何而来?”

易水寒怒气冲冲:“你心知肚明!”

风萧萧想起小兮所说,住在柴房之后她就几乎没迈出过柴房,期间也没有任何人来看她,她清清白白,绝望之下才跳入荷花池,她要为原主风萧萧讨回公道。

风萧萧手指着易水寒:“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是你们这些皇子惯用的伎俩,你不能这样抹黑风萧萧!”

以前的风萧萧哪敢这样说话,还指着他的鼻子,易水寒暴怒:“本王清明的很,也不会无辜冤枉一个荡妇!”

他喊她“荡妇”,士可杀不可辱。

风萧萧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上去就赏给了易水寒一巴掌,顺势抢下他手里的休书。

小兮吓得大气不敢出。

风萧萧这动作一气呵成,刑警之风又回来了:“好你个易水寒,我今日算是认识你了。这一巴掌是我替风萧萧打的。”

易水寒愣怔,脸上火辣辣的,这荡妇手劲不小。

易水寒来柴房的路上想到两种情况:一是风萧萧看到休书后,哭哭啼啼下跪求饶,求他收回成命;一是逆来顺受地接下休书,一句话不留地出府,冷落她一段时间也好,风餐露宿,她很快就会回来了。

休书上没有盖章还不作数,这一点他不打算告诉风萧萧;休书是用特制无影墨写的,一个月后便会字迹消失,他更不打算告诉风萧萧。

这个女人,他还不打算让她逃出自己的手掌,天定的娃娃亲,他就杠上这个死理儿。

可眼下这情况,完全不在他意料之中,这个女人疯了!而且是失心疯!

他后悔了,他应该盖上印玺,用一百年都不会褪色的上等墨。

风萧萧冷笑两声:“易水寒,我今日之话,希望你永远记住。”

她用尽全身力气:“不是你休妻,是我休夫!你不配做风萧萧的丈夫,不配!”

从没有一个男人,敢这样对她。从来没有一个女人,敢这样对他!

易水寒站在那里气的说不出话来,手臂直抖,以他以往的性子,肯定是要还回那一巴掌的,可他没有。

眼睁睁看着,风萧萧手执休书在小兮的搀扶下向侧门走去,他的眼前有些模糊……

好像哪里不对,难道就这样,结束了?!

他忍不住吼出一句:“风萧萧,你,你疯了,走出这个门就别再妄想回来。”

他以为风萧萧没有听见,却见她转头,笑着一字一顿地说:“请我,我也不回来了,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易水寒感觉她脸上的肉堆在一起嘲笑自己。

“你,你!”

风萧萧潇洒道:“谢谢你的成全,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返还!”还哈哈大笑了两声!

风萧萧这才真切感受到十几年前学的古诗词,魅力无穷,杀伤力十级,不错!

易水寒握紧拳头,风萧萧,她这个疯子,她就这么走了……

风萧萧大踏步走向王府的侧门,小兮感觉小姐脚底生风,她得多委屈、多愤怒才能这么快拖动圆乎乎的身体啊。

到了门口,雕塑侍卫照样拦截,风萧萧一展休书,他们立马放行。

风萧萧深深呼吸了一口自由的空气,小兮本想安慰她几句,没想到她过来就给小兮来了个熊抱:“太好了,小兮,我们自由了,我们自由了,自由万岁!”

小兮是宰相府的丫头,这些年见过不少世面,但她从未见过一个女子被休之后欢呼雀跃的,她家的小姐不仅失忆了,还脑袋烧坏了。

小兮不怕跟着小姐吃苦,她是怕小姐吃苦,她这副身体每日没有三碗大面填不饱的。

现今小兮的身上有这些年攒下的碎银,可以维持一个月的伙食,可住在哪里就成了问题。

风萧萧就只有手上的镯子,头上的饰品值点银子,那可是她生母临终前给她的嫁妆,动不得的。

风萧萧满脸堆笑,小兮一脸愁容。

一个是得到了自由的欢畅,一个是担心没有着落的惆怅。

小兮忍不住问:“小姐,我这里有些碎银子,够我们吃一阵子,可晚上住哪里去?”

住哪里去,风萧萧还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前世执行任务的时候,有时为蹲点整夜耗着,但她知道眼下这副身体,在大街上是支撑不了漫漫长夜的。

风萧萧手往前一指:“回娘家看看!”

小兮担忧地拉住她:“小姐,还是不要再回宰相府了。”

风萧萧转头:“怕什么?我就不信养了我十八年的地方,还不给我留张床。”

小兮知道落水后的小姐有些癫狂,她是劝不动的,便不多言。

赤金国的街市上一片繁华,风萧萧看着只有在电视剧中见到的场景,这里瞅瞅,那里看看,身子原来是越活动越灵活的,此前的风萧萧每天懒得动弹,所以四肢僵硬退化。

自从风萧萧使用了这副身体之后,发现也可以通过努力让它稍微灵活一点儿。

风萧萧只是一饱眼福,对于消费她可是非常理性的,前世她不是喜欢逛街的女孩,除非买必需品。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风萧萧被休的消息,比她和小兮的脚步走得都快……

背后传来:

“咦,快瞅瞅,那不是风千斤吗?据说被凉王扫地出门了!”

“啧啧,老马,你得给我十两银子,我们打赌我赢了,我就说风萧萧那样的胖子不可能得宠,哈哈!”

……

小兮气得干跺脚,但没有办法,谁让舌头长在别人嘴上。

风萧萧进入一处文房四宝店,手书几个大字,让小兮给她贴到背上。

小兮念着“背后说人烂舌头,背后指人烂指头。”

小姐的想法真是让她匪夷所思。

风萧萧自从贴上那张纸,背后的声音少多了,别说还挺管用。风萧萧并不在意别人的冷嘲热讽,只是太过闹腾,影响她逛街的心情。

转眼就到了下午,风萧萧已经累得瘫坐在一处街角,完全不顾什么大小姐的礼数,小兮在她旁边数着自己钱袋里零星的碎银子,计划着怎么去花可以更合理。

风萧萧看她一眼:“好小兮,我们先解决今天晚上住宿的问题。你放心,你家小姐有本事养家糊口的。”

歇够了,风萧萧起身让小兮带路,往宰相府走去。

宰相府的大门本是敞开的,一见风萧萧回来,立马关紧,果真让小兮说对了,这个宰相府对她的态度不对劲。

风萧萧才不管这些,虽然吃了个闭门羹,但她脸皮够厚,咚咚咚敲门。

门内传来几位女子的声音:“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

“被休了,给父亲丢人了,还有脸回来?”

……

风萧萧继续敲门,门开了,结果迎接她的是一盆冷水,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变成了落汤鸡,浑身湿哒哒的往下滴水,风萧萧想飙脏话,想一想还是忍住了。

她大声喊道:“将来有一日,你们请我,我也不会再回来!”

风萧萧气呼呼地想,她虽是庶女,但好歹也是亲生,难道这一世的父亲风崇年就任由她们如此对待亲生女吗?

小兮一边给风萧萧整理头发和衣衫,一边道:“小姐,我就说嘛,这宰相府回不得。风大人什么性情你大约也忘了,他惧内。”

小兮继续:“你嫡母,也就是大夫人家在朝廷里的关系千丝万缕,你父亲不敢得罪,只得每天哄着……”

想起前世父亲与母亲各自优秀,互相恩爱的样子,风萧萧忽然感觉胸闷。

“小兮,我此前有没有朋友之类的,闺蜜之类的?”风萧萧还存着一丝希望。

不是说出门靠朋友吗,小兮低下头:“小姐,你以前最不喜欢的就是交友啊,所以没有什么朋友。”

风萧萧失望了,原主风萧萧看来是标准的宅女一枚。

小兮又惊喜道:“小姐,白剑飞白公子算是小姐唯一的——朋友,可他眼下人不在——他们白府不知愿不愿意收留小姐。”

风萧萧看着西边的落日:“就你说的老情人?我天,小兮,我要是去他家,那就等于坐实了荡妇的罪名啊,不干!”

小兮不忍小姐受委屈,小姐总不能大街上过夜,小兮挖空心思地想:“小姐,我想起一个地方,城郊有个大杂院,据说,很多乞丐都住在那里,不如,不如我们就去那里凑合一晚上,只是那里条件太差。”

风萧萧打断她:“都什么时候了,我不挑。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行,快走吧,要不天黑了!”

去往城郊大杂院的路上,风萧萧想起中学时候学的《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聊以自慰。

紫阳宫内,易水寒早上的气还没有消,午饭也没吃,他都不知道自己在气些什么。风萧萧何时变得那么狂妄,凌厉的眼神如此陌生。

拜过堂了就是正经夫妻,可风萧萧完全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或许当初父皇定下的这门亲事就是一个错误。也好,早散早了。可胸中憋闷得慌,却无处排解,他朝着门外大吼一声:“拿酒来!”

风萧萧和小兮在夕阳的余晖里走向城郊的大杂院,风萧萧不喊累不叫屈。小兮五味杂陈,她家小姐夫家休、娘家弃,如此凄惨却不见她掉眼泪,比起落水前,小姐变了,坚强的让她刮目相看。

城郊的一座山腰上,一个破败的大院子赫然在目,风萧萧踏着野草丛生的小路,走向院子。

这个院子看上去是以前大户人家荒废了的院落,房间大大小小有几十间。因多年无人修葺打理,呈颓败之色,院墙上的几块砖头摇摇欲坠,屋顶上的野草随风舞动,一不留神,风萧萧差点被脚下的一块石头绊倒。

她和小兮站到院门口的时候,才发现几十双眼睛像看怪物一样打量着她们两个,风萧萧尴尬地笑笑:“各位兄弟姐妹,父老乡亲,我赶路至此,身体实在走不动了,能借宿一晚上吗?”没有人答话。这么胖,走得动才怪。

风萧萧想,这些人都是哑巴吗?

正尴尬时,一间屋内响起一个老妇的声音,“谁在外头吵闹?”

老妇从窗缝里,打量着两个投奔的姑娘:一个胖胖的,一个瘦小的,衣服皱皱巴巴,看上去有些“落魄”,可那衣裳一看都是好料子,该不会是故意装惨,来捣毁我老巢吧?

老妇一发话,众人不做声,这没有露脸的老大娘是这里领头的,风萧萧大声道:“门里的大娘,您可行行好吧,眼看天色已晚——”

老妇开口说话了:“你们来到大杂院也是缘分,可无论是谁,来了就得遵守大杂院的规矩,不管你们是住一晚上,还是两晚上。”

风萧萧以为又要被赶走,她还没忘刚刚宰相府如何对待她的,听到大娘这句话,风萧萧差点跪下:“定当遵从,大娘。”

老妇出门,走路颤颤巍巍,像是得了风湿,再看那张脸,皱纹满布,平淡无奇。她用拐杖指着墙边的两只木桶:“那今日先去小溪边打两桶水来,今日便可以住下。”

小兮抢过木桶:“小姐,你歇着,让我来,你哪能干粗活?”

风萧萧又夺回来:“什么小姐大姐的,小兮,我们都是来借宿的,我怎么就干不得这活了?”说完,风萧萧就提上了两只木桶,小兮跟在她后面,想夺下来风萧萧都不给她。

老妇看着她俩:这主仆两个人有些意思。

胖人力气大,风萧萧一手提着一只装满了水的水桶往大杂院蹒跚走去。虽然气喘吁吁,汗如雨下,但所有的肉肉都在聚气加油,“小兮,小兮,你的任务就是给我擦,擦汗。”

老妇暗中观察,风萧萧和小兮虽然穿着像富贵人家,但主仆情深,也算吃苦耐劳,不像是做戏,便不再为难她们,随手指了指靠院墙西边的一个房子。

风萧萧和小兮一看,异口同声道“又是柴房!”

看来她们和柴房是缘分很深,不过能有个落脚地,这么多人也能相互照应,已经是难得了。风萧萧弯腰鞠躬,下巴和脖子上的赘肉挤在一起,头只能低下一点点:“谢谢大娘,风萧萧来日若有了本事,定当回报大娘和大杂院的老人孩子们。”

老妇挥挥手,活到这个岁数人情冷暖看遍也尝遍了,最听不得得就是美好的许诺,不若眼前的一顿面实在。

风萧萧凭着锐利眼光,看着大杂院的老老小小,他们不是普通的乞丐,更像是流民,听老妇说话,也不像普通的农民。

风萧萧观望一下,这个地方风水不错,大杂院的老人孩子也都是朴实憨厚的样子,她得想法子留下来。

风萧萧啊,风萧萧,没想到你也有今天。想当年,无限荣光,看现在,无比落魄。

她没来由的自信,都是前世的优越感带来的。前世的父亲曾经想让她学经商,将来继承庞大家业;前世的母亲想让她学中医,将来传承中医世家的绝活儿。可惜啊,风萧萧经商学医都不爱,耳濡目染之下,只学得点皮毛。

她嚼着一根狗尾巴草,想:那些皮毛本事,在这个世界估计也够用了。

看看自己的胖拳头,和一抖一抖的大腿。哎,脑子还是原来的脑子,身子却不是原来的身子,二十年的武学算是白瞎了。

风萧萧躺在温暖的柴草堆上做了一梦:

她十几岁在姥姥家。“姥姥,把这些玉米粒背到地里干什么?”

“这是玉米的种子,种到地里就会长成一棵玉米,结出两个大大的玉米好棍子。”

“那么神奇?姥姥我能和你一起种吗?”

“当然,萧萧,大地是万物的妈妈,你善待她,她会给你很多很多礼物呢。”

“比电子娃娃礼物还好吗?比跆拳道黑带礼物还好吗?”

“当然,有一天你就会发现,什么礼物都比不上大地的礼物,因为你吃的每一顿饭,都是她给你的。”

……

后半夜,风吹窗户发出支棱支棱的声音,风萧萧醒了,她想:这个五行大陆是一个没有战争的大陆,不用打打杀杀,忙于逃命,这一点十分的好。

可这个五行大陆,没有多种多样的蔬菜和水果,没有丰富的粮食作物,饮食实在单调又没有营养。

若不是她顿顿吃面,天天吃面,脂肪堆积,能胖成现在这个“球”样吗?

风萧萧重生之后原本只想着经商致富,谁让背叛她的前男友最后是抱了院长千金的大腿?她现在的想法有那么一点改变:改善生活得从源头开始,从土地开始……

在这个基础上挣钱,把土变成黄金,让更多人跟着她改善生活,到时候说不定满世界的男人都来抱她的大腿,到时候她会用“旋风踢”一脚踢开:滚开,都滚开,老娘我喜欢独美。

那时候,如果被她休掉的易水寒在场,还不当场吐血!

想着那个名场面,风萧萧笑猪叫声,这大半夜的听了令人惊悚。

紫阳宫里,易水寒还没有睡,他因为饮酒脸色绯红,莫名打了两个喷嚏,脑袋有些疼痛,“风萧萧,你给老子等着,我和你没完,没完……”

他闭上眼睛,又看见六岁的风萧萧仰着粉嘟嘟的小脸,在对着他笑……伸出手,什么都没有。

小兮醒来时,看到风萧萧已经在柴垛边坐着,似有所思。风萧萧开口:“小兮,不若我们就在这柴房住下来,这里虽偏僻,但安居才能乐业,我看上这些大山了。”

小兮看了看连绵的山,长满荒草,有什么好看的,“小姐,你不委屈吗,住在山旮旯里。”

风萧萧指着房顶:“柴房安身,好过风餐露宿,小兮,我正想着我们接下来做些什么。”

小兮担忧:“可小姐你身份……”

风萧萧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我们都混到这个份上了,还谈什么身份,光有身,没有份,有个安身之处,算我们命好。”

小兮不再多言,落水前的风萧萧虽柔顺,但那种大家闺秀的清高还是有的,眼前的风萧萧愿意和一众乞丐打成一片,住在这样的地方。小兮不禁唏嘘,小姐变化也太大了。

风萧萧拍了拍身上的草叶,她已经习惯了滚圆滚圆的身体,接受它,让它变得更好,她盯着自己隆起的肚子暗自想着。

一早起来,大杂院为首的大娘已经在院子里安排一众乞丐,乞丐分成好几组,“你们去城南,你们去城北!”风萧萧以为他们要去集体要饭,却发现每个人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包。

风萧萧急问:“大娘,你们这是?”

大娘语气不太温柔:“你还没走呢,大小姐?大富大贵人家不知穷人苦命,我们山下的地颗粒不收,但种了一山坡的小葫芦,让这些老人孩子卖了去,换点碎银子,填饱肚皮喽。”

果真他们并非真正的乞丐,风萧萧现在想的就是如何让大娘放下心中的芥蒂,接受她成为这大杂院的一员。

风萧萧诚心道:“大娘若不弃,也可分得萧萧一些葫芦,卖了钱我自当不会独吞。”

大娘看着风萧萧,葫芦堆了一屋子,再碰上雨水天气发霉了,生了霉斑,就更卖不动了,那就让她试试,卖出一个算一个。

风萧萧为了让大娘彻底放下疑虑,让小兮从钱袋里拿出一点碎银子,道:“大娘,这是葫芦的本钱。卖出去算大家的,卖不出去算我的。”

大娘识人无数,知道这位姑娘出身富贵但心地善良,虽然身体肥胖,但眼睛里总是透着一股机灵劲儿,便毫不含糊地给风萧萧和小兮一人一大袋葫芦。

小兮背着葫芦和风萧萧走出大杂院,小兮唉声叹气:“小姐,真没想到有一日,我们也去摆摊做小买卖。这么多葫芦根本就卖不掉的。”

这个小兮,还没等走呢,就打退堂鼓。

风萧萧经过昨日的逛街,发现这赤金国的人特别迷信,所以街上很多的小玩意都是保平安的,发财的啊。但还没有人懂得在葫芦上做文章,她想到这点,她哼起了歌儿……

小兮仍是愁眉不展,这葫芦又不能吃,又没多好玩,小姐平白的又浪费了些碎银子。

风萧萧看一眼小兮,就知道她想什么,做刑警不懂这点心理,就不用在圈子里混了。

风萧萧点着她的额头:“本小姐自有良方,一会儿你便知道了!”

小兮不知道风萧萧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她知道小姐落水之后想法奇怪,谁让她是自己的好小姐,只好点头称是。

风萧萧这几日腿脚利索多了,别看胖,有时候小兮还追不上她。

“小姐,小姐,我们还不摆摊啊,看这街上这么多人,说不定有想买的呢。”

风萧萧问小兮:“他们买回去干嘛?”

小兮一拍脑袋说:“小姐,你看我又忘了你失忆了,葫芦在咱这里就是给小娃娃耍玩的。”小兮拿了一个葫芦,装作小孩子的样子在耳边摇摆。

风萧萧认真地望着她:“小兮,人靠衣装马靠鞍,商品也需要包装。”

然后她伸出手来:“再借小姐我点碎银子。”

小兮可怜巴巴地从钱袋里掏出来放到风萧萧的胖手上,她不是舍不得,而是怕花光了小姐将来挨饿。

风萧萧笑着:“好小兮,下午收工,我啊,争取让这些银子翻倍。”

风萧萧去了文房四宝店,买了红色的墨和毛笔,又去了绣品店,扯了几尺红布。

然后她和小兮找了一个安静的街角。

小兮不知道小姐要干嘛,风萧萧看着一摊葫芦:“葫芦葫芦,福禄福禄,很快啊,你们就会化平常为神奇了。”

小兮见小姐在每一个葫芦肚上写了一个红色的福字,原主风萧萧书法功底不错,胖手写字也得心应手。小兮不会写字,风萧萧教她把红布车扯成细条,然后系在葫芦腰上。

小兮看着青绿的黄黄的葫芦这么一装扮,果然不一样了,“小姐,我怎么想不出这么好的办法呢?”

风萧萧指着她的小脑瓜,笑道:“好好学着,只要这里开了窍,大粪都能卖得动。”

小兮立马捂住鼻子和嘴巴,小姐现在说话也太不讲究,太不文雅了……想想以前,小姐每日闷着,现在小姐爱说爱笑了。

风萧萧最后扯了一块红布铺在地上,书写了个简易的“广告牌”:

葫芦圣品,天官赐福,心诚则灵,福禄到家。

“大功告成!”风萧萧笑着和小兮一起收好包装过的葫芦,找了一个繁华的街市摆摊。

以前只是卖给小孩当玩具,路子太窄了,现在大人小孩子都争相来买风萧萧的葫芦,谁家不想得到一份“福禄”呢,而且风萧萧人胖,看着就喜庆。

一个时辰,葫芦被疯抢一空,而且只能卖一文钱一个的葫芦,现在卖一两银子一个,鼓起来的是小兮的钱袋子,眼看就要装不下了。

小兮对她家的小姐佩服的五体投地,她想过了,将来无论小姐做什么,她都无条件支持她。

风萧萧和小兮去粮店买了大半袋子白面,两个人抬着往大杂院走去。

去街上卖葫芦的老人孩子们还没有回来,还在辛苦叫卖,“大妹子,给你家娃娃买个葫芦玩吧?”

“小弟弟,这葫芦多好玩,买一个吧?”追着赶着去让人买,结果遭遇的大都是白眼。

风萧萧开心啊,这是来到五行大陆之后她靠自己的头脑赚的第一笔银子,虽然微不足道,但开了个好彩头。

清风徐来,新生活在向她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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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夫(女尊)9--13

休夫(女尊)

柳长宁回答干脆,李掌柜眼中便更是满意,送她走出药铺门口时候,还特意送了她一包金银花,据说炮制成茶水,可解渴生津。

正事做完,屋外太阳正烈,柳长宁伸手遮住眼帘。

远远眺望,不远处一酒楼印入眼内。

那是松花镇最出名的酒楼之一富贵楼,据传楼中掌柜祖上在金陵城当过御厨,做菜的手艺代代相传,可见并不一般。

柳长宁素来不喜委屈自己,如今有了银子,更不会委屈自己饿着肚子迎着太阳赶回家。

自打来了古代,她几乎没正经的吃上一顿菜肴,这会儿正巧赶上,便打算进入酒楼吃上一顿。

富贵楼与济世堂隔着一条巷子,柳长宁避开烈阳,走至巷口。

踏出去的脚步刚刚抬起,便顿在半空,整个人愣于原地。

背光的巷尾,站着两个人。

女人肥头大耳,头上插着五颜六色的金钗,摇头晃脑间,头饰叮咚作响,略显滑稽。

她堵在出口处,嘿嘿直笑,小而窄的眼睛透着股猴急的情yu。

被她拦路的男子斜靠在墙上,修眉紧蹙,薄唇惨白,红衣飘飞,衬的整张脸白的吓人。

他一只手捂住胸口,低头对上胖女人时候,墨眸布满寒星。

“滚!”

女人并不以为意,她抖着身上的肥肉凑近,作势就要将他禁锢在墙上,却被被他一脚踹翻。

女人捂着肚子爬起来,肥肉横亘的脸上凶相毕露。

她吐掉牙缝中的血沫子,冲着男人啐了一口血沫,骂道:“小荡夫,装什么装,穿的花枝招展,媚眼如丝,不就是想让老娘们爱你,如今剑在弦上,如何竟是不愿意了?”

她此番说完,自顾自的脱掉身上的外衫,作势又将上前,凑近道:“让你尝尝老娘身上的味道。”

说完身体弥散出一股恶臭,裴元绍棱唇紧抿,一手捂住胸口不断渗出的血液,一手撑着墙,抬脚便欲又是一脚踹过去。

却不料,巷口徒然出现一波人。

为首的中年男子,气势汹汹,他矮身快步走到近前,狠瞪了眼满面呆滞的胖女人。回头反手一巴掌掴在裴元绍的脸上。

他眯着眼,下巴微抬,居高临下的看着被一巴掌打的歪了侧脸的红衣男子:“我当是谁?原是这十里八乡有名的荡夫柳家夫郎。你家妻主满足不了你,瞧你急色成何等模样,此番欲求不满便当街强迫我家妻主临幸?”

第14章 撑腰

正午时分,天气炎热,西大街行人并不多。

巷尾徒然发生争吵,因了巷子内阴暗,除了中年夫郎带来的一堆人外,竟无多少路人围上前来。

柳长宁距离巷尾尚远,又因背光,竟无一人发现她。

她的视线定在便宜夫郎身上,原以为以他的性子如何也不会被动挨打。

却不料……

远远看去,甚是狼狈。

他一手撑在巷道的石墙上,头顺势偏向一侧,棱角分明的侧脸五道深深的指痕触目惊心。另一只手则捂住腹部,修眉紧皱。

柳长宁眼尖,一眼便见着他那捂住腹部的手指指缝间渗出的血液,血液滴落在大红衣衫上,若不细看,竟是看不出丝毫异样。

视线下移,那人脚下此时已汇成了一滩触目惊心的浅滩。

巷口阴湿,青石铺就的地面,血渍汇聚并不显眼。

柳长宁放下遮阳的手,眸光闪

本章完

休夫(女尊)

烁。原并不欲多管,只可惜远处那对妇夫满脸恶臭,此刻颠倒是非,倒打一耙。

方才动手的中年夫郎,长相普通,身材干瘦。与她家胖妻主站在一起,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一对妻夫在整个松花镇,尚算有名。

胖女人刘旺财乃刘地主家的嫡长女,因了不学无术,又贪财好色,她老子娘为他招来一知书达理的夫郎。

说来刘氏确也能干,不仅将刘旺财家的田产打理的井井有条,也将家中好色的妻子调,教的服服帖帖。

刘旺财虽狗改不了吃屎,但大抵不再如以前,臭名昭著。自打娶了夫郎,即使偶尔动了色心,被人抓住把柄,凭着自家夫郎厉害的嘴皮子,便也能在她老子娘面前蒙混过关。

这会儿,家里的族亲与刘氏一并找来。刘旺财即使再不中用,也明白事情不能闹大。脸上急不可耐的色yu收敛的一干二净,眼看着自家夫郎在众目睽睽之下,为自己遮掩。

她捡起地上的衣衫,忙不迭站于刘氏身侧,指着不远处的男子,大骂:“不要脸的小荡夫,我刘旺财虽以往名声不好,可如今娶了当家夫郎,作风再不似往日。今日你竟然敢如此引诱于我……下作!”

她说完小心的觑了一眼自家夫郎,见他并无怒容,讨好的抓住他那双粗糙的手,深情款款:“环儿,还好你来的及时,不然妻主我便要被一有妇之夫污了名声。”

刘氏不是傻子,自家妻主是什么德行,他再清楚不过。只眼下分家在即,妻主原本就不学无术,今日被二房妯娌拉着前来巷口捉奸,明摆着是一场刻意为之的阴谋。

刘氏眯着眼,身后一众妯娌族亲正双手抱胸看热闹。

他素来冷静,远远打量,便将妻主今日招惹的对象认了出来,此人乃十里八乡为人最为放荡的那位夫郎,即使将污名推托于他身,也无人怀疑。

回过神儿,他佯装怒容质问:“我家妻主与你这等浪,荡哥儿,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她自小心软,你却利用她的品性,引诱她与你做那等子污糟事儿。你这是在望我妻夫二人身上泼污水呐!不给你点儿教训,往后指不定还将勾了别家有夫之妇去。”

他说完,扬手,作势便又要打。

倚在墙角边的红衣男子,倏然抬头,白皙的俊脸上印着五个手指印,棱唇惨白,看起来异常狼狈。

只是那双光射寒心的厉眸与刘氏对视时,却让他背心无端沁出细细密密的冷汗。

刘氏抬起的手顿在半空,迟迟不落,待从方才如坠深渊的恐惧中回过神儿,再次蓄力掌掴时,手掌心却被一块飞过来的石头直直击中。

他皱着眉,抬眸望去。不远处背着光,一抹纤长的身形越走越近,待得走到近前。

这才看清来人的脸。

双十年华的年轻女子,身着一袭粗布短打外衫,头发用一只木钗高高束起。

五官并不突出,只那双眼幽邃淡然。

她快步走至红衣男子身前,不着痕迹的将依靠在墙边的男子挡在身后,从怀中掏了掏,掏出一方泛黄的帕子,她侧头低声问他:“还坚持的住吗?”

迎着光,茶色的眸子熠熠生辉。

裴元邵愣愣的看向她,棱唇紧抿,眼皮垂落,桃花眼眸色深深。

见他不动,柳长宁又补充了句:“放心,帕子昨晚用热水烫过,你先将就着用,手捂伤口易感染,待会儿处理起来便愈发麻烦。”

她说完,不耐等他回答,将手中的布

本章完

休夫(女尊)

帕直直塞入他怀中。

裴元绍黑眸微闪,耳边便传来她冷如冰泉的脆音:“借你鞭子一用!”

裴元绍慢半拍的点头,惨白的脸上多了丝不易察觉的血色。

眼前之人错动脚步,牢牢的挡在他的身前。

他眼神复杂的看着她纤瘦的背影,菱唇张合,半响方低低道了声:“谢谢。”

裴元绍整个人隐匿在她身后,背着光,双手交叉,不准痕迹的冲着屋檐下蠢蠢欲动的暗卫使了个眼色。

暗卫得了指令,原本稍稍直起的身体,再次趴伏于屋檐上。

裴元绍眯着眼,舒了口气,背靠于湿滑的墙壁上,攥紧布帕,按压在腹部的伤口上。布帕虽浆洗的泛黄,却如她所说的那般,干燥透着股清新皂角的味道。一如她方才俯身,头发的清香。

他唇角微弯,不自觉的勾出一抹弧度。待发现之时,心虚的看了眼身前之人的后脑勺,见她并没有回头,这才将唇角的笑意悉数收敛。

柳长宁倒是没空观察便宜夫郎的表情,她回头,面色便冷了下来。

双手抱胸,扫了一眼气势汹汹妻夫二人组。

对着那一眼看来,便知有几分聪明的中年男子抬了抬下巴,冷笑道:“姨夫好力道,带了一群人,不问青红皂白,将我家夫郎,掌掴一巴掌不说,竟然为了维护你这□□熏心的妻主,歪曲事实,倒打一耙!”

刘氏愣了愣,侧头与自家妻主对视一眼,俱从对方眼中看出几分讶异。

万没想到,打了这小浪蹄儿,他家妻主竟也在附近。

刘旺财是个酒囊饭袋,这会儿被质问,只能攥紧刘氏的手。

反手握住胖手,刘氏脸上并不见惊慌,他眼珠一转,勾唇,轻蔑的笑道:“原是柳家侄女儿,你来的正好。不是我妻夫二人倒打一耙,分明是你家夫郎有意勾引……尝听闻你为人实诚,可自家夫郎四处为你戴绿帽子,乃是事实,如今人赃并获,你为何执迷不悟,闭目塞听?”

柳长宁神色淡淡,她弹了弹身上的浮灰,挑眉回道:“人赃并获?可在此地的大姨、姨夫们俱能作证,方才脱掉衣衫的是你家妻主,想要上前行不轨之事的依然是你家妻主。倘若你依旧歪曲事实,我们便去县衙说道一二。”

柳长宁说完,转身扶起裴元绍的胳膊,视线落在他的小腹,眼中盛满自责:“都怪为妻不好,倘若不是你嘴巴泛酸,想要吃些果脯,为妻也不至让你一人呆在此处……如今……”

她的视线落在地上一滩血中,眼内自责之色收敛,抬头怒火中烧的瞪着对面两人。

刘氏一惊,方才柳长宁错开一步,他顺着她的视线看见了地上一滩血渍,再仔细打量红衣男子捂住小腹的手。经历过人事的他如何不懂,这……这柳氏分明是小产之兆。

他方才出手莫非动了他的胎气?

想到各中关节,他整个唇都开始抖动起来,扭头狠狠的瞪了眼自家妻主。

方才盛气凌人的气势便再也维持不住,他拉着刘旺财的手,变脸比翻书还快,腆着脸,低头认错:“小姐见谅,我原本心中急切,竟没想到还有这一出,许是有什么误会,您大人有大量。”

柳长宁挑眉,她茶色眸子扫来,寒心四射:“哦?这么说姨夫是承认污蔑了我家夫郎?”

见还有转机,刘氏忙不迭的点头

本章完

休夫(女尊)

应是。

柳长宁低头:“既然您污蔑了内子,并打的他出了血,我作为当家妻主,为夫郎讨回来,您说应不应当?”

她摩挲着红鞭,也不待对面两人点头,扬鞭,快狠准的抽在两人身上。

鞭影虚晃间,撩起她如瀑的长发,凌厉的眉眼便这样如一把刀子,刻入裴元绍的心中。

往后很多年,每每回忆起这样的眉目,他会觉得恍惚,明明是那样平凡的一人,却悄无声息的侵入,在他心底画上浓墨重彩一笔。

即使重生前恍若嫡仙的柳丞相,在这样的眉目下,竟似乎逊色了。

只可惜此时的他反应迟钝,心中只觉有些怪异的麻痒,酸酸涩涩。

回神儿时,甩头将这番徒然而生的异样抛却开。

第15章 困惑

柳长宁寻常不喜亲自动手,只可惜,身前这对夫妇,颠倒黑白的行为碍了她的眼。

红鞭挥出,便没留任何余力。

鞭子落于刘旺财的身上,他龇牙咧嘴,作势便要反抗。手却被刘氏紧紧攥着。两人对视,刘氏冲着她摇摇头,不准痕迹的在她耳边小声嘀咕一句。

本章完

休夫(女尊)

刘旺财横肉上的凶狠之色瞬间消失殆尽,她抬眸看了眼围上来的族亲,眼角余光不着痕迹的扫及前方青石路上那一滩鲜红的血滩,抱着头再无反抗。

刘氏为人通透,料想妻主惹上的男子八成有孕在身,今日他妻夫二人当街空口污人名讳,本就无凭无据。

再加之那男子隐隐有小产迹象,倘若此事真闹到官府去,她家妻主讨不到好不说,还须得背上人命官司,这家产怕是一分也分不到。

想及此,他竟忽觉悲凉,任他七窍玲珑心,却败在一个惹是生非的妻主身上。

身上火辣辣的痛,还须强行压住身边之人的胖手,受下前方农女的毒打。

柳长宁一向恩怨分明,便宜夫郎挨了一巴掌。这二人挨上十鞭偿还便是。

打完收手,那两人便已皮开肉绽,滚在青石铺就的石砖路上哀嚎不断。看热闹的约莫半数是他二人族亲,此时纷纷围上前来,查探两人伤势,倒无一人上前掰扯。

柳长宁退后几步,扭回头,将左手递过去,觑了眼他腹部的伤口,淡声问:“能不能走?我扶你去医馆。”

裴元邵微愣,视线聚在眼前那只布满薄茧的手上。

她手掌并不大,手指却极为纤长,指腹圆润,透亮的指甲修剪的整齐而干净。

因了方才她挥舞鞭子的惊鸿一瞬,给心中留下的异样尚未消散,又或是今日腹部受伤,难得生出几分脆弱。

裴元绍眼角的一滴泪痣抖了抖,别开眼,鬼使神差的握住她递来的手。

五指交握,手心沁出薄薄的汗水。

“不必去医馆,我……我们回村。”声音没了往日傲慢,声线沉郁,虽说出的话不中听了些,混着丝鼻音,竟莫名有些柔软。

柳长宁并未接话,茶色的瞳眸定定的直视他。

裴元邵不由心虚的别开眼,脑中闪现方才她出面帮他教训人的模样,鬼使神差的张口,作势就欲解释一二:“我……”

却不料对面之人仅仅扫了他一眼,抬起他的胳膊,搭在肩头,全没有追问的意思。她搀扶着他一步一缓出的走出人群。

裴元绍抿唇,盯着她近在眼前的发旋儿,将未尽的话咽入喉口。

两人贴的极近,走动间,隔着薄薄的夏衫,她灼灼的热度便一**传来。

前世今生不曾与女子如此近距离接触过,裴元绍身体紧绷,出气的声音重了些,手心沾满了汗水。

他张了张唇,口干舌燥。忽觉得这天气热的令人发慌。

他用力的压紧腹部,如墨的眸子闪过一抹困惑。

今日故意设局令裴云之派来的死侍得手,大抵也不过为了引起谢

小说:二百斤胖媳妇不再耍混,卖椒麻鸡养家,相公看她越来越喜欢

如此壮观的景象,很快引来了不少人围观,大家都好奇的左右打听着,很快左春花秘制椒麻鸡的名声,也迅速在散布开来。

准备有限,左春花今天本就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来的,没想到没一会儿就销售一空,她盯着人群看了一会,买到的欣喜若狂,没买到懊丧不已,左春花心里说不出的高兴!

出师大捷啊!

这反响比她预料的还要好!

看着久久不肯散去的人群,左春花搓搓手,笑道:“今儿没买到的,也宽宽心!以后同一个地方,我每天都来,想吃的请赶早啊!”

闻言,众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左春花收拾好东西,满意的拍拍手,在众人不舍的目光中,晃晃悠悠的离开了。

刚离开没一会儿,晏适一抬头,就瞧见左春花走了回来,大老远都能看见,那张脸上得意的笑容。

“我收工啦!”左春花拎着空篮子甩了甩,笑得见牙不见眼。

晏适看着她,像是被传染了似的,嘴角也跟着翘了翘,还好他反应过来,及时止住了笑容。

他略微有些尴尬的低了低头,拿起桌上的笔,掩饰性在纸上写了几个字。

左春花见他不理人,也没放心上,凑上前看了看,瞬间惊艳的叫了起来:“哇!你字写的还真漂亮!”

左春花上辈子可没少被逼着练字,长辈们美其名曰让她静心,然而她只有越写越烦躁的份儿,半点儿心都静不下来。

虽然只是个半吊子,但长辈们搜集的那些名人书法,她也是从小看大的,眼前男人这一手字,比之王羲之、颜真卿等大家,也不遑多让啊!

听到夸赞,晏适耳根子红了红,他微微抬眼看过去,左春花正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的字,眼神中的惊艳和欣赏,不像作伪。

莫名的,晏适的心情也好了起来,他难得好脾气的问道:“你还能看出来好坏?不是不识字吗?”

“谁说我不识字啊?”左春花本能的反驳道。

随即对上晏适探究的眼神,左春花一下卡住了,她呵呵笑了笑,找补道:“我以前那是不喜欢读书认字儿,那不代表我不认识啊。想我爹娘还送我上过私塾呢。”

左春花可没撒谎,原主有个还算靠谱的娘,觉得女子无才便是德那都是屁话,认为不论男女,都得读书认字儿,这才能有出息。

然而悲催的是,摊上了三个没出息的子女,没一个爱读书的!花了大把钱送去学堂,除了打架斗殴欺负同窗,夺得了学堂三霸王的称呼外,一个大字儿都没学会……

“你识字?”晏适也惊讶了。

从前被时时刻刻防着被左春花欺负,倒是从没有认真了解过这女人,就像她会做饭,还做的这么好吃,这都是近些日子才知道的。

现在听她说会认字,晏适反倒没那么惊讶了,左家虽不富裕,但也比自家好,让孩子读书习字也不是不可能。

“很奇怪吗?”左春花眼神有些飘忽,讷讷道。

瞧着晏适还要追问,她直起身,赶紧打断道:“不跟你废话,我还得回去准备明天的食材,走啦!”说完,拎着篮子逃也似的跑走了。

左春花已经盘算好了,早上的日头太短,准备起来太仓促,分量也不够,下午时间长,她可以多准备一点儿,卖更多的钱!

只是有一个问题——这样卖出去的肯定是凉的。

这儿又不能跟她上辈子相比,放进微波炉里打一圈就能吃,更何况凉菜影响口感。

左春花左思右想,最后决定直接在镇上开个摊儿!不需要太复杂,搭个简易的炉灶,她只需要把做好的椒麻鸡热一热,回一遍锅反而更加入味儿!

打定主意,左春花一回到家,就开始倒腾起来。对于炉灶左春花着实有些闹不明白,主动请教了卢氏。

卢氏问清楚她的想法,知道她是为了挣钱,心里欢喜。作为一个乡间农妇,这些活也都是做惯的,要搭个简易的炉灶,对卢氏来说并不难。

等左春花拎着几只处理好的鸡出来时,院子里已经多了一个用石头垒起来的小灶了。

她放下鸡走了过去,围着小灶转了几圈,又伸手推了推还在晃荡的石块,怀疑的问向卢氏:“娘,这能行吗?不会用着用着就垮掉了吧?”

“不会!”卢氏斩钉截铁,指着不远处混好的稀泥,笑道:“那是专门用来盖房子的黏土,把它抹在这灶上,明早就干了,可结实了!”

左春花了然的点点头,笑道:“古代混凝土啊。”

“啥土?”问完,卢氏摆摆手,接着道:“得力气大点儿的来上,能把土压实了,等会适儿回来,我让他来给你弄。”

“他?”左春花呲笑一声。

就晏适那小身板,还...

左春花不屑的笑了笑:“找他,还不如我自己来呐。”说完,拎起脚边的铲子,走过去铲起一大块头黏土,‘吧唧’一下拍在小灶上。

石块被她拍的晃了晃,左春花吓的赶紧伸手扶住,她回头看了眼,对上一脸笑意的卢氏,不好意思的嘟囔道:“手滑,我会注意点儿的。”

老远就闻见熟悉的香气,还有时不时朝自家院子张望的乡民,晏适心情莫名的好了起来,脚下的步子也越发轻快。

“娘,不用包荷叶了,要不明天我还得一个个拆开,直接就装锅里吧。”左春花拎着炒锅,把做好的椒麻鸡倒进另一口大锅里,嘱咐道。

卢氏应了一声,把之前包好的又拆开倒了回去。晏安伸出脏兮兮的爪子想要帮忙,被左春花拍了一下脑袋制止了。

看着这和谐的场景,晏适心里微动,脸上的笑意也大了起来。

“适儿回来了!”脸上的笑意还没来得及收,被卢氏瞧了个正着,她先是有些惊讶,随即笑了起来,问道:“遇上什么好事儿了?这么高兴。”

闻言,左春花也看了过去,晏适早已经恢复成那副不冷不热的模样,她扁扁嘴,继续埋头干自己的。

“咳咳……”晏适有些尴尬,他清了清嗓子,回道:“镇上位老爷家有喜事,我帮着写了几副对联,老爷大方给的钱多。”

晏适从兜里摸出十几个铜板,递到卢氏手里,卢氏高兴的接了过来,掸了掸他衣袖上的灰,笑道:“不错不错,确实是好事儿啊。”

左春花偷偷翻了个白眼,写几幅字能卖多少钱?还不如她几包椒麻鸡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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