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腋臭脱毛能好吗女(有腋臭脱毛能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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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6-19
特殊气味
"秀芳同学,你愿意和陈明远同桌吗?"班主任李老师站在讲台上,教室里顿时一片窃窃私语。
秀芳低着头,我却主动举起了手:"老师,我愿意和她同桌。"
教室里顿时安静了几秒,随后爆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议论声。
那是1977年,高考恢复第一年。
我叫陈明远,家住东北一个工业城市的老厂区,住在砖红色的筒子楼里,和父母挤在不足二十平米的一室一厅。
父亲是钢铁厂的铸造工人,常年在高温车间里忙碌,皮肤黝黑,手掌上的老茧厚得像树皮。
母亲在纺织厂做会计,是厂里为数不多的初中毕业生,每到月末,总要对着算盘噼里啪啦地打到深夜。
我不算出众,但也不差,就是那种在集体照里,站在第二排你都不一定能认出的普通人。
林秀芳,个子不高,脸庞清秀,扎着两条细细的辫子,眼睛大而有神,说话轻声细语,却有一个令同学们避之不及的缺点——狐臭。
每到夏天,教室里风扇呼呼转动的时候,那股异味便成了她的标签,让她总是形单影只。
刚开始坐在一起的时候,我确实有些不适应,那种酸腐味道像是发酵过久的粮食,时浓时淡,但我从没表现出来。
"你不嫌弃吗?"有一次下课,她突然问我,眼睛里满是忐忑。
"嫌弃啥?咱都是同学,学习要紧。"我故作轻松地答道,心里却在想,这姑娘心思真细腻。
班上同学议论纷纷:"明远这不是存心找罪受吗?""难道他闻不到那股味道?""可能是鼻子有毛病吧!"
我却不以为然。
老话说得好,久病成医。
渐渐地,我竟然习惯了秀芳身上的气味,甚至能从那气味的强弱判断她的心情和身体状况。
她紧张时,气味会变得浓烈;她心情好时,气味会减轻许多。
我们同桌三年,她学习刻苦,常常帮我解答难题。
我性格开朗,替她挡住了许多闲言碎语。
高三那年冬天特别冷,教室里的煤火炉子烧得通红,窗户上结了厚厚的冰花。
秀芳有一天突然发起高烧,我二话不说,背着她穿过厚厚的积雪,一路小跑到校医室。
那天,她的辫子搭在我肩上,滚烫的脸颊贴着我的后背,那股淡淡的气味混合着她的体温,在寒冷的空气中显得格外醒目。
校医给她打了针,我在旁边守着,直到她额头不再滚烫。
"谢谢你,明远。"她醒来后小声说道,眼睛湿润得像含着露水的花瓣。
"咱俩是同学嘛,这有啥。"我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
高考后各奔东西,她考入省城的医学院,我被分配到市里的机械厂。
临别那天,她送了我一个手工编织的钱包,里面夹着一张纸条:"愿你前程似锦,勿忘我。"
我把钱包一直揣在贴身的口袋里,那股熟悉的气味似乎还萦绕其间,成了我离家闯荡的一点慰藉。
工厂的生活枯燥而忙碌。
早晨六点,收音机里播放《东方红》,我便起床洗漱,骑着二八自行车赶往两公里外的厂区。
车间里机器轰鸣,铁屑四溅,我和几个同批进厂的年轻人跟着老师傅学习操作车床。
"小陈,你小子手巧,这活儿干得比我当年强。"老郑师傅常常夸我,手里的烟头明明灭灭的。
"哪能啊,郑师傅您才是咱厂的'大能人'呢!"我憨笑着回应。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单调却也充实。
五年后的一个冬日,父亲突发心绞痛,我匆忙请假送他去医院。
就是在那个充满消毒水味道的走廊上,我偶遇了秀芳。
她穿着白大褂,手里捧着病历本,清瘦的脸庞比从前成熟了许多,却依然一眼就能认出。
"秀芳?真的是你!"我惊喜地叫道。
她转过身,先是一愣,随即绽放出笑容:"明远?你怎么在这?"
我告诉她父亲的情况,她立刻放下手中的工作,跟我一起去看诊室。
"大爷,别担心,我给您看看。"她轻声安慰着父亲,手法娴熟地检查起来。
父亲被安排住院,我守在病房里,秀芳下班后特地来看望。
那天雪很大,医院食堂的窗户上结着冰花,我们面对面坐着,各自捧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羊肉汤。
窗外白雪皑皑,室内暖气充足,她脱下厚重的棉袄,那若有若无的气味又钻入我的鼻子,却莫名让我感到熟悉和安心。
"你不嫌弃我吗?"她突然问,眼里闪着微光。
"早习惯了,"我笑道,"高中三年,你的气味都是我的半径。"
她低下头,嘴角却微微上扬:"你还是那么会说话。"
秀芳告诉我,她毕业后分配到这家医院,主攻中医针灸,跟着一位老中医学习。
"我这毛病,看过不少医生,都说没法根治,只能减轻。"她轻声说,"所以我想,与其一辈子被这困扰,不如研究怎么帮别人解决痛苦。"
听她这么说,我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姑娘比记忆中更加坚强和明亮。
不久后,父亲的病情突然恶化,西医说需要手术,风险很大。
秀芳主动请缨:"大爷的情况我了解,不如先试试针灸调理,看能不能避免手术。"
起初医院里有人反对,但在秀芳的坚持下,终于同意尝试。
那晚,我看着秀芳在父亲病床前忙碌的身影,只见她眉头紧锁,银针在父亲身上游走,一丝不苟。
她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在灯光下闪烁,神情专注得近乎苛刻。
"这是'膻中穴',能宽胸理气;这是'内关穴',主治心痛..."她一边施针,一边轻声解释。
三天后,父亲竟奇迹般地好转,主治医生都感到惊讶。
母亲拉着秀芳的手,眼含热泪:"秀芳啊,没你就没明远他爹的命啊!你就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
秀芳不好意思地笑了:"阿姨别这么说,这是我应该做的。"
那一刻,我看到她眼里闪烁着坚定和自信的光芒,那是高中时的她所没有的。
从那以后,我经常去医院找秀芳,有时带些家里蒸的花卷、包子,有时就是单纯地想见见她。
"你这人真怪,单位里那么多漂亮姑娘,你偏往医院跑。"厂里的老张师傅打趣我。
"秀芳是我高中同学,人好着呢。"我腼腆地解释。
"是不是人好我不知道,但小陈你这眼神,八成是瞧上人家姑娘了!"老张呵呵笑着,拍拍我的肩膀。
春去秋来,我和秀芳走得越来越近。
每周日,我都骑着自行车,带她去城郊的小树林散步,或是去江边看落日。
秀芳总是戴着一条淡蓝色的围巾,即使在夏天,她说这能减轻气味的扩散。
"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真羡慕那些普通姑娘,不用整天担心别人的眼光。"一次,她坐在江边的石头上,望着远处的波光,轻声说道。
"可你一点都不普通,"我认真地看着她,"你救了我父亲的命,你帮助那么多病人减轻痛苦,这些是普通姑娘做不到的。"
她转过头看我,眼睛里像含着整个夏天的星光。
那年秋天,厂区的梧桐叶子黄了又落,风卷着叶子在空中打转,发出沙沙的响声。
我和秀芳坐在厂区小公园的长椅上,远处的广播里正播放着《今天是你的生日》。
"秀芳,咱们结婚吧。"我鼓起勇气,拉起她的手。
她却摇头,眼里闪着泪光:"明远,我这辈子注定孤独。这气味,我治了多少病人,却治不了自己。你值得更好的姑娘。"
"我不在乎,"我握紧她的手,"高中时不在乎,现在更不在乎。人活一世,谁没点缺点?你的针灸能救人,这气味算什么?"
"可是你父母会同意吗?厂里的同事会怎么看你?"她担忧地问。
"我父亲都说了,他这条命是你给的,别说让我娶你,就是让他磕头感谢都行!"我笑着说,"再说,你这毛病也不是啥大事,咱们一起想办法慢慢调理。"
秀芳的眼泪终于落下来,她靠在我肩头,轻声说:"明远,你真好。"
八十年代初,我们结了婚。
那时候条件艰苦,婚礼很简朴,几张八仙桌,几盘家常菜,红纸剪的"喜"字贴在墙上,一台老式录音机放着《爱的奉献》。
秀芳穿着借来的红旗袍,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彩,我穿着崭新的的确良衬衫,紧张得手心冒汗。
厂区的邻居们挤满了小院,纷纷送来自家做的馒头、花生米、水果糖,还有各种手工艺品。
"小陈娶了个好媳妇啊,是个医生呢!"邻居们交口称赞。
"可不是嘛,这姑娘救了老陈一命,那医术啊,比医院那些老大夫都强!"父亲喝得脸红脖子粗,逢人就夸。
母亲则忙前忙后张罗着饭菜,脸上笑得合不拢嘴:"我家明远有福气,找了个既有本事又贤惠的媳妇!"
婚后,我们住在单位分的一间小平房里,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桌子,简单得不能再简单,却充满了新婚的喜悦。
秀芳依然在医院工作,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先把一天的饭菜准备好,才匆匆赶去上班。
我在厂里的技术越来越熟练,被提拔为小组长,每月能拿到四十多块钱的工资,在当时已经是不错的收入了。
婚后不久,我才知道秀芳的"缺点"竟是一种特殊体质的表现。
有一次,我发现她在给一位老人针灸前,总是先闻一闻病人的气息,然后才确定下针的位置。
"你这是什么诊断方法?"我好奇地问。
秀芳犹豫了一下,才告诉我这个秘密:"我能通过气味感知病人的病灶,不同的病会有不同的气息,这是我外婆传下来的'绝活'。"
她解释说,自己身上的气味也是这种特殊体质的表现,体内的阳气太盛,所以会散发出特殊的气味。
"所以,你这算是捡了宝啊!"我半开玩笑地说。
她红着脸锤了我肩膀一下:"净胡说,什么宝不宝的。"
但事实确实如此,秀芳的诊断能力非常惊人,很多疑难杂症在她手里都能得到缓解。
她的名声渐渐传开,不少人慕名而来,排队等候她的诊治。
医院的领导也注意到了她的特殊能力,专门给她开设了一个中医诊室,让她能更好地发挥所长。
生活渐渐好起来,我们搬进了新分的两居室楼房,添置了收音机、电风扇,还买了一台黑白电视机。
每到周末,邻居们都会聚在我家看《西游记》,秀芳端着瓜子、花生招待大家,屋子里满是欢声笑语。
"林大夫真是个好人啊,看病又准又不多收钱。"邻居们常这么评价秀芳。
"那是,我家明远有眼光着呢!"母亲总是自豪地接话。
1985年,我们的儿子出生了,取名陈志强,意为志向高远,坚强勇敢。
秀芳为了照顾孩子,减少了工作时间,但仍然有不少病人慕名而来。
有时候,她甚至在家里接诊,灶台上煮着药,怀里抱着孩子,手上还在为病人把脉。
"累不累啊?要不我跟厂里请几天假帮你?"我心疼地问。
"不用,我能行。"她总是这么说,脸上虽然疲惫,却满是坚定。
三年后,我们的女儿也出生了,取名陈雨桐,寓意生机勃勃,如雨后春笋。
家里一下子热闹起来,孩子的笑声,哭声,打闹声,充满了每一个角落。
我在厂里被提拔为车间主任,负责整个车间的生产和管理。
那些年,国家政策越来越开放,工厂的订单也越来越多,我们的生活水平明显提高。
九十年代初,单位分房,我们拿到了一套七十平米的新楼房,有三间卧室,还有独立的厨房和卫生间。
搬家那天,全家人忙前忙后,累得满头大汗却笑得合不拢嘴。
"老陈,你想过吗,咱们有朝一日能住上这么好的房子?"秀芳站在阳台上,看着远处的城市风景,感慨道。
"那是,跟着我,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搂着她的肩膀,心里满是自豪。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孩子们渐渐长大,我们也慢慢变老。
秀芳的医术越发精湛,在市里小有名气,经常有人慕名而来求医。
她的那股特殊气味始终如故,却成了我生命中最熟悉的存在,如同空气和阳光,平凡却不可或缺。
有人问我:"陈主任,你老伴儿那个...那个气味,你不嫌难闻吗?"
我总是笑着回答:"习惯了,就跟你每天喝的老碴豆腐脑一样,别人说臭,你却觉得香。"
二十年代初,我光荣退休,秀芳也从医院离开,但她仍在家里为老街坊们看病。
我们的儿子成了一名工程师,女儿继承了母亲的衣钵,成为一名中医。
每到周末,儿女们都会带着孙子孙女回来看我们,小院子里又充满了欢声笑语。
如今,我们常坐在小区的长椅上晒太阳,看着新一代的孩子们在广场上奔跑。
秀芳的手已不再细腻,满是岁月的痕迹,我的头发已花白大半,却依然精神矍铄。
每当我靠近她,那熟悉的气味依然让我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安心和温暖。
"明远,你后悔吗?"有一天,她突然问我。
"后悔什么?"我有些不解。
"后悔娶了我这个有狐臭的女人。"她认真地看着我,眼里满是柔情。
我笑了,握住她的手:"傻瓜,这么多年了,你还问这个问题。我要是后悔,咱俩能一起走过四十多年?"
她靠在我肩上,轻声说:"谢谢你,明远,谢谢你当年坐在我旁边,谢谢你不嫌弃我。"
我抚摸着她银白的头发,心中满是感慨:"该谢的是我才对,你治好了我父亲,给了我两个好孩子,陪我走过大半辈子。这世上,我最大的福气就是娶了你。"
夕阳西下,余晖洒在我们身上,映出两个相依相偎的身影。
人生百态,谁能看透?
当年那个被嫌弃的女孩,成了我一生的依靠;那个令人避之不及的气味,却成了我最温暖的记忆。
世间万物,皆有其存在的道理,关键是遇见懂你的人。
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缺点和不足,但这些都不是阻碍幸福的理由。
真正的爱情,不是寻找一个完美的人,而是用完整的心去爱一个不完美的人。
就像秀芳身上的气味,在别人眼里是缺陷,在我心中却是她独特的标志,是我们感情的见证。
人这一辈子,能找到一个接纳你全部的人,就是最大的幸福。
同桌的她
"周志强,你真要和林小梅坐一起?"班主任李老师推了推鼻梁上的赛璐珞眼镜框,眉头紧锁,"她那个情况,你知道的..."
我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那是1987年的春天,改革开放的春风刚刚吹进我们这座东北老工业城市。
我叫周志强,生在东北一座工业城市的国企大院,父亲是机械厂的车间主任,母亲在厂医院当护士。
那时的大院生活,是钢与火的交响,是汽笛与机械的轰鸣,更是一种朴实无华的烟火气。
大院里的孩子们,从小就在工人师傅们的吼声和笑声中长大,耳濡目染了那种不善言辞却坚韧朴实的品格。
我们四班那年迎来了转校生林小梅,她和父母从隔壁造纸厂的家属院搬来。
她留着齐耳的短发,身材瘦小,眼睛却格外明亮,像是装着星星。
刚开始,大家对这个安静的女孩子还挺友好,可不到一周,情况就变了。
原因很简单——她有狐臭,而且异常严重。
在那个连空调都是奢侈品的年代,教室里只有两台吊扇,夏日的午后,闷热的教室里,那股刺鼻的气味便无处可逃。
"哎呀,又臭了!"每当这时,总有人故意大声嚷嚷。
小梅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低着头,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
久而久之,同学们开始躲着她,课间操没人愿意和她站一排,吃饭时她的桌子旁边总是空荡荡的。
甚至有人给她起了个外号,叫"臭丫头"。
那些嘲笑和排挤,就像一把无形的刀,一刀一刀地切割着一个十六岁姑娘的自尊心。
我看着她日渐消瘦的背影和躲闪的目光,心里不是滋味。
她总是独自一人,即使在盛夏,也把自己裹在宽大的校服里,仿佛要把全身都藏起来。
那个年代,这样的毛病几乎是种耻辱,更何况是对一个青春期的女孩子。
一次偶然的机会改变了我对她的看法。
那天放学后,我去厂医院找值班的母亲,路过诊室时,无意中听到了小梅和她母亲的对话。
"妈,我不想去学校了..."她哽咽着,声音里满是委屈和绝望,"他们都说我脏,说我臭...我,我受不了了..."
"闺女,别这样,娘知道你受委屈了,可学还是得上啊!"她母亲的声音又急又疼,"咱们不是一直在治吗?再坚持坚持..."
那一刻,我站在门外,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敲了一下。
我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尊严"这个词。
第二天,班主任李老师宣布要重新调整座位。
事情很简单,原本和小梅同桌的女生王丽丽,她妈找到了李老师,说女儿被那气味熏得头晕,非要换座位不可。
教室里窃窃私语,李老师环视一圈,显得有些为难。
"我和她坐一起。"我举起手,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
教室里一下子安静了,所有人都用一种"你疯了吧"的眼神看着我。
连李老师都愣了一下,然后才有了开头那句话。
回家路上,我室友张铁军追上来,拍着我的肩膀直摇头:"老周啊老周,你这不是自讨苦吃吗?那味儿,啧啧..."
"闭嘴吧你!"我推开他的手,"人家也不想那样,你们笑话她,对她就有好处了?"
"嘿!该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吧?"张铁军挤眉弄眼,一脸坏笑。
"滚一边去!"我白了他一眼,心里却泛起一丝莫名的涟漪。
第一天同桌,小梅几乎一句话都没和我说,紧张得像只受惊的小鹿。
她把课桌中间的分界线画得极为明显,生怕自己越界一毫米。
她甚至不敢动,就那么僵直地坐着,仿佛这样气味就不会扩散一样。
那股气味确实很冲,但我早有准备,在口袋里塞了一小瓶风油精,偶尔闻一闻,倒也能坚持。
"你会不会做这道题?"我故意在数学课上问她,指着习题册上的一道难题。
她愣了一下,轻声说:"把这个数代入方程,然后..."
小梅的声音很轻,却很好听,像是风吹过芦苇一样柔和。
原来,小梅学习非常好,特别是语文和英语,几乎每次都是满分。
数学也不差,只是缺乏一些做题技巧。
渐渐地,我们开始了学习上的互帮互助。
她帮我改进英语发音,我则教她一些数学的解题思路。
每当我在某道题上犯难,她总会耐心指点,那种专注的样子,让我觉得特别可爱。
母亲很快发现我书包里的风油精,好奇地问我用来做什么。
我支支吾吾地说是头晕,她半信半疑,却也没多问。
直到一天傍晚,她值班回来,叹了口气:"今天见到林小梅了,可怜见的,才十几岁就有那毛病,难怪在学校没朋友。"
"她有朋友!"我不知为何有些激动,"她有我这个朋友!"
母亲惊讶地看着我,然后了然地笑了:"怪不得你最近老用风油精,原来是..."
"妈,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帮她?"我急切地问。
母亲沉思片刻:"西医对这个治疗效果确实有限,不过...我记得你姨妈在中药房工作,也许可以试试中药调理。"
就这样,我托在市中药房工作的姨妈配了一些祛热祛濕的中药,用红纸包好,悄悄塞进小梅的书包,还夹了张纸条:"试试看,也许有用。别问是谁,就当是某个关心你的人吧。"
字迹我刻意写得陌生,生怕她认出来。
几天后,她居然主动和我说话了:"周志强,谢谢你借我的笔记,很有用。"
她递给我一个用红纸包着的小盒子,里面是几块松花糕,那是当时东北很常见的小点心。
"我妈做的,你尝尝。"她微微一笑,露出两个小小的酒窝。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暖暖的。
"好香啊!"我故意夸张地说,然后看到她的脸唰地一下红了。
从那以后,我们的关系慢慢亲近起来。
一年级的下学期,四班合唱团选拔新成员,我鬼使神差地报了名。
"你五音不全你知道不?"张铁军笑得前仰后合,"上次校运会你唱《运动员进行曲》,連老張家那只老母鸡都被你吓得三天没下蛋!"
我也知道自己五音不全,但我发现小梅报了名,而且她有一副好嗓子。
果不其然,选拔那天,音乐老师面无表情地对我说:"周志强同学,感谢你的热情,但是...音乐需要天赋,明白吗?"
周围响起一阵窃笑,我有些窘迫地低下头。
放学路上,小梅突然追上来:"其实...我可以教你唱歌。"
"啊?"我有些意外。
"你音准差了点,但节奏感不错,多練練就好了。"她认真地说。
就这样,每周三放学后,我们会在空无一人的教室里"加練"。
她教我基本的发声方法,耐心地一遍遍纠正我的音准。
那段时间,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日子之一。
有时候,她会唱一些我没听过的歌,声音清亮动人。
"这是什么歌?"我好奇地问。
"《绒花》,是一部叫《芙蓉鎮》的电影主题曲。"她眼睛亮亮的,"我爸爸有录像带,特别好看。"
"那什么时候我可以去你家看看这部电影?"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生怕她误会。
没想到她点了点头:"行啊,这个周末吧,我爸妈都在家。"
周末那天,我第一次去了小梅家。
他们家住在厂区的老式楼房里,两室一厅的格局,陈设简单却整洁。
林叔叔是造纸厂的技术工人,脸庞黝黑,手掌粗糙,说话声音洪亮。
阿姨在厂食堂工作,是个和善的中年妇女,做的饭菜香极了。
"小周啊,听小梅说你学习挺好的,還跟她換著教功課呢!"林叔叔热情地拍着我的肩膀,"來來來,多吃点,长身体啊!"
阿姨则不停地往我碗里夹菜:"瞧瞧,都瘦成什么样了,是不是学校食堂伙食不好啊?"
饭后,我们在客厅的十四英寸彩电上看了《芙蓉鎮》的录像带。
那是我第一次看这部电影,被里面的故事深深打动。
更让我感动的是,看到小梅在家中放松的样子,和她与父母之间那种朴实无华的亲情。
走的时候,阿姨悄悄塞给我一袋包子:"带回去当早饭吃,省得在学校买了。"
我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暖。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发现小梅的狐臭情况似乎有所好转。
她也不再那么自卑,偶尔会和其他女生一起参加班级活动。
那个曾经给她起外号的男生刘大壮,有一次故意在她经过时捂鼻子,被我狠狠瞪了一眼。
"你小心点,小梅可是我朋友!"我压低声音警告他。
"哟,护花使者啊?"刘大壮撇撇嘴,却也不敢再明目张胆地嘲笑她了。
高二那年冬天,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雪把整个城市都冻住了。
学校提前放学,让我们赶紧回家避寒。
我正准备离开,却发现小梅一个人站在校门口,脸色发白。
"怎么了?"我走过去问。
"我爸妈都在上班,钥匙忘带了..."她咬着嘴唇,"这雪这么大,不知道他们啥时候能回来。"
我二话没说,把自己的棉手套脱下来给她戴上:"走,先去我家避避。"
母亲值夜班不在家,父亲出差去了哈尔滨,家里只有我一个人。
小梅有些犹豫,但看着越下越大的雪,还是跟我回去了。
这是她第一次来我家。
我家住在机械厂的青年公寓,两居室,比她家稍大一些,但也简朴。
厨房里只有些挂面和鸡蛋,我手忙脚乱地煮了两碗鸡蛋面。
"你会煮面啊?"小梅有些惊讶。
"必须的!"我得意地说,"我爸妈经常加班,我从小就学会自己弄吃的了。"
其实那是我第一次煮面,面条软塌塌的,鸡蛋也没打散,漂浮在上面像一只眼睛。
小梅却吃得很香,还夸我手艺好。
窗外的风雪越来越大,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
"要不...我送你回去吧?"我有些担心地说。
"不用了,我爸妈应该快回来了,我打个电话问问。"小梅走向墙角的黑色转盘电话机。
那时候能装上电话的家庭还不多,我家是因为父亲是车间主任才有这个"特权"。
打完电话,小梅的脸更白了:"他们被困在厂里了,让我找同学家住一晚上..."
我一下子慌了:"那...那..."
"我去找王丽丽吧,她家就在附近。"小梅勉强笑了笑。
"外面雪这么大,而且..."我没好意思说下去,王丽丽就是那个嫌弃她的前同桌。
最后,经过一番艰难的思想斗争,我们决定我去睡父母的卧室,把我的房间让给小梅。
那晚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总担心第二天会有闲言碎语。
天刚亮,我就听到厨房里有声音。
小梅已经起来,正在煮稀饭,还找出了几个咸鸭蛋和一罐腐乳。
"昨晚谢谢你了。"她红着脸说,"我...我爸妈让我今天一早就回去。"
我点点头,心里却有一丝说不出的失落。
吃过早饭,我送她到楼下,雪已经停了,阳光照在积雪上,亮得刺眼。
"小心点,路滑。"我说。
她点点头,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布包:"这是我奶奶从农村带来的香囊,说是可以...可以辟邪安神,你留着吧。"
我接过来,才发现那香囊上绣着一朵素雅的兰花,针脚细密,一看就是费了心思的手工。
"你奶奶真有心。"我笑着说。
"其实..."她咬了咬嘴唇,"是我绣的。"
说完,她转身跑开了,留下我一个人在雪地里,捧着那个散发着淡淡草药香的香囊,心跳如擂鼓。
高三那年,小梅的狐臭问题明显好转了,几乎闻不到什么气味了。
她也开朗了许多,和班上的女生们有了说有笑,甚至参加了学校的文艺汇演,朗诵了一首顧城的《一代人》。
那天晚上,她穿着一件淡蓝色的连衣裙,站在舞台中央,声音清亮有力:"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
台下掌声雷动,我在角落里看着她,心里满是自豪。
高考前夕,压力如山般压在每个人身上。
我和小梅依然是同桌,互相鼓励,一起复习。
有一天,她突然问我:"你想考哪所大学?"
"北师大吧,我想当个语文老师。"我说出了自己的梦想。
"我想考医学院。"她眼睛亮亮的,"我想研究一些特殊疾病的治疗方法,帮助那些和我一样的人。"
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她已经把曾经的痛苦化为了前进的动力。
"你一定能行!"我由衷地说。
最终,高考成绩出来了,小梅超常发挥,被省医科大学录取。
而我,只差了两分,没能考上北师大,最终被南方一所师范学院录取。
临别前的那个夏夜,我们站在厂区的小广场上,仰望着星空。
"谢谢你,志强。"她轻声说,眼里泛着泪光,"这些年,如果没有你..."
"别这么说。"我打断她,"是你自己坚强。"
"那些中药方子是你放的吧?"她突然问,"还有那张纸条,我一直留着呢。"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她猜到了。
"我就知道是你。"她微笑着,眼泪却滑落下来,"只有你会这么做。"
我慌乱地掏出手帕给她擦泪,却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脸颊,柔软温热。
"我们...会不会就此分开?"她问,声音有些颤抖。
"不会的。"我握住她的手,"我会给你写信,等我们毕业..."
话没说完,她就踮起脚尖,在我脸上轻轻一吻:"我等你。"
大学四年,我们靠着书信维系着这段感情。
每个月,那个熟悉的信封都会准时出现在宿舍的信箱里。
她的字迹清秀工整,就像她的人一样,安静而坚定。
信中,她告诉我医学院的课程有多难,解剖课上她如何克服恐惧,实习期间如何被病人感动...
我则写着南方的雨季有多长,普通话训练课如何让我这个东北大汉吃尽苦头,以及我如何在教育实习中逐渐爱上了这个职业。
毕业那年,我们都收到了留在当地工作的邀约。
经过一番痛苦的抉择,我决定回东北,而她,则留在了省城的医院。
回到家乡,我被分配到市一中任教,日子平淡而充实。
我们的通信频率开始下降,她越来越忙,我也陷入了工作的漩涡中。
偶尔通个电话,声音里都带着疲惫。
渐渐地,我开始担心,这段感情是否能熬过时间和距离的考验。
那年冬天,父亲突发心肌梗塞,我赶到医院时,他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
母亲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手里紧握着一串佛珠,嘴里不停地念叨着"阿弥陀佛"。
我从未见过向来坚强的她如此脆弱的样子。
三个小时后,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说手术很成功,父亲已经脱离危险。
那一刻,我和母亲相拥而泣。
父亲住院期间,我每天往返于学校和医院之间。
一周后的一个下午,我走进病房,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正在给父亲测量血压。
"小梅?"我惊讶地叫出声。
她转过身,脸上的疲惫一扫而空:"志强!"
原来,她刚刚调到市医院工作,成了心内科的住院医师。
命运的齿轮就这样神奇地转了回来。
"小周啊,这位漂亮的小大夫,认识?"父亲躺在床上,精神比前几天好多了。
"您好好养病,别瞎操心。"我红着脸说。
小梅笑着离开了病房,临走时用口型对我说:"五点,门诊楼前。"
下午五点,我准时出现在门诊楼前的梧桐树下。
她换了一身便装,青春靓丽,哪还有半点疲惫的样子。
"怎么不告诉我你要回来?"我有些埋怨地问。
"想给你个惊喜啊。"她促狭地笑着,"而且我自己也是前天才知道调令下来的。"
我们去了大学时代常去的那家面馆,老板居然还认得我们。
"哟,这不是当年那对小情侣吗?"老板娘热情地招呼我们,"多少年没见了?还以为你们结婚去外地了呢!"
小梅红着脸解释我们只是同学,老板娘却意味深长地一笑:"是吗?我看你们眼神可不像呢!"
一碗刚出锅的热腾腾的牛肉面,就着爽口的泡菜,我们聊起了这几年的经历。
"其实,我一直在研究狐臭的治疗方法。"小梅告诉我,"我的毕业论文就是关于这个的,还得了优秀呢!"
"真的?"我有些惊讶,"那...你自己的情况完全好了吗?"
她点点头,眼里闪着自豪的光芒:"中西医结合,效果很好。我现在还在跟进一个临床研究,专门针对这类问题。"
听着她自信地讲述自己的研究,我的心里涌起一阵暖流。
那个曾经因为狐臭而自卑的女孩,如今已经成长为一个自信的医者,还要去帮助和自己有同样困扰的人。
两个月后,一个星期一的班会课上,我正在讲台上讲话,教室门突然被推开。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一位家长模样的女士走了进来,"我是来找周老师的。"
当我抬起头,看清来人时,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是小梅!
她穿着一身干练的职业装,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看起来既陌生又熟悉。
"林医生?"我故作正经地问,"有什么事吗?"
"周老师,我想和您聊聊我儿子小强的情况。"她一本正经地说。
同学们好奇地看着我们,议论纷纷。
放学后,我们在办公室笑作一团。
"看把你吓的,脸都白了!"她打趣道。
"你这突然出现,搞得跟视察似的,能不吓人吗?"我抱怨着,心里却是甜的。
"来,这个给你。"她递给我一个信封,"我爸妈让我带给你的。"
信封里是一张请柬,原来林叔叔要过六十大寿,特意邀请我去参加。
"这么重要的日子,你可得准备个像样的礼物。"她叮嘱我。
"那你得给点建议啊,叔叔喜欢什么?"我问。
"他啊,就喜欢下象棋,还有听评书,《三国演义》听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就这样,我买了一套精装的《三国演义》和一副上好的象棋,去参加了林叔叔的寿宴。
酒过三巡,林叔叔喝得脸红红的,拉着我到一边:"小周啊,我看你就是实在人,小梅这孩子,从小就懂事,就是因为那个毛病,受了不少委屈..."
"叔叔,那都过去了。"我忙说,"小梅现在多好啊,是个了不起的医生。"
"就是啊!"林叔叔拍着我的肩膀,"所以我和她妈商量好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们不掺和,但是..."
他压低声音:"如果你有那个心思,我和她妈都举双手赞成!"
我一时语塞,脸上发烫。
"爸!你又喝多了!"小梅过来解围,拉着林叔叔去休息。
送走客人后,我留下来帮忙收拾。
厨房里,阿姨一边洗碗一边对我说:"小周啊,别介意你叔叔的话,他就那性格,心里想啥嘴上就说啥。"
"没事的,阿姨。"我笑着说,"我知道叔叔是为小梅好。"
"你们年轻人,慢慢来,不着急。"阿姨和蔼地说,眼神却充满期待。
那天晚上,小梅送我到楼下,月光洒在她的脸上,美得像一幅画。
"对不起啊,我爸那人就是......"她有些歉疚地说。
"没事。"我看着她的眼睛,"其实...我也是有那个心思的。"
她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真的?"
"真的。"我鼓起勇气,握住了她的手,"我想...我们可以试试看。"
就这样,我们开始了正式的恋爱关系。
工作日的晚上,我们会在医院或学校附近吃个简餐,周末则一起去看电影、爬山或者只是在公园里散步。
渐渐地,校园里有了闲言碎语。
"听说了吗?周老师找了个有狐臭的女朋友。"
"真的假的?我看那女医生挺漂亮的啊,哪像有那毛病的人?"
"谁知道呢,反正我听隔壁班的李主任说的,说是从小就有,臭得很..."
这些话传到了我的耳朵里,我气得脸色发白。
"别生气了。"小梅安慰我,"这种事,不值得。"
"凭什么这样说你?你明明已经..."我咬牙切齿地说。
"志强,"她打断我,神色严肃,"我从不否认自己曾经有过这个困扰,那是事实,我也不觉得这有什么可耻的。"
她的眼神坚定而平静:"重要的是,我没有因此放弃自己,而是用它来激励自己前进。那些闲言碎语,就让它们随风而去吧。"
听着她的话,我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这就是我爱的女孩,勇敢、坚强、充满智慧。
半年后,在我们相识十周年的那一天,我在市中心的公园里向她求婚。
没有鲜花,没有钻戒,只有一枚用红绳穿着的玉佩,那是我家祖传的信物。
"配不上你。"我有些羞赧地说,"等我再多攒些钱,一定给你买个大钻戒。"
"傻瓜。"她把玉佩戴在脖子上,"这比什么钻戒都珍贵。"
婚后,我们租了一套小两居,简单温馨。
小梅依然坚持她的研究,还在医院创办了一个互助小组,专门帮助那些有狐臭困扰的患者。
我则在学校兢兢业业,当上了年级组长。
生活平静而充实,偶尔也会有争吵,但总能很快和好。
三年后,我们有了自己的孩子,一个健康的男孩。
有一天晚上,我抱着熟睡的儿子,看着他粉嫩的小脸,心中感慨万千。
小梅走过来,轻轻抚摸着儿子的脸蛋:"他长得真像你,特别是眼睛。"
"鼻子像你,又挺又直。"我笑着说。
"志强,"她突然正色道,"你后悔吗?"
"后悔什么?"我诧异地问。
"就是...当初选择和我在一起。"她目光闪烁,"如果不是因为我那个问题,也许你早就..."
我轻轻打断她:"别傻了,我何止不后悔,我还要感谢命运呢!"
看着她疑惑的目光,我继续说:"正是因为那个所谓的'缺陷',我才有机会成为你的同桌,才能认识真正的你——聪明、善良、坚强的你。"
我亲吻她的额头:"你知道吗?在我眼里,你从来都是最美的,无论外表如何,你的内心,才是真正闪耀的地方。"
她的眼里泛起泪光,依偎在我的肩头。
窗外,月光如水,洒在我们一家三口身上。
这一刻,我想起了多年前那个教室里孤独的女孩,想起了她明亮却充满忧伤的眼睛,想起了青春期那些跌跌撞撞的心动与心痛。
生活教会我最珍贵的一课:真正的美丽从不外显,而美好的缘分,总会以最意想不到的方式,回馈给那些心存善良的人。
那个当年被嘲笑的女孩,如今已是拯救许多人的医者;而我,一个普通的中学教师,何其有幸,能够成为她生命中的那个人。
每当看着她忙碌的背影,我都会想起母亲常说的一句老话:"有福之人,必有福相。"
如今我才明白,所谓福相,不是指容貌,而是一个人的精神、品格与灵魂。
而我,无疑是这世上有福之人中的佼佼者。
因为我有她——我的同桌,我的妻子,我生命中最珍贵的那束光。
害怕夏天、害怕出汗、害怕人群密集的地方、害怕封闭的空间,说话的时候要察言观色,生怕别人露出厌恶的表情,担心别人在后面议论纷纷、指指点点。这应该是每个狐臭患者内心的真实写照。狐臭已经不仅仅是一种生理现象,严重的会让人怀疑自我,变得沉默自卑,最终导致心理疾病。可恶的狐臭究竟是从哪来的,要怎么样才能根除?
狐臭也被称为体味,体味之所以难以被国人接受,是因为这个人群实在太小,在没有体味的人面前味道太明显。据统计,约6%的中国人有体味,这个体味不完全是狐臭味,根据体质的不同,味道和浓度都会有细微的差别。
东亚人体味都不是很大,但欧洲、美洲、非洲、大洋洲,有体味的人就比较普遍了,而且味道都很浓。澳洲土著有70%的人有体味,欧美白种人中有近90%的人都有体味,而最体味最普遍最严重的要属非洲黑人,有体味的人多达99.5%。
闪电哥没有接触过多少外国人,但一些在外留学的朋友跟我描述过那些被欧美人体味“洗礼”的日子。欧美人每天都会洗澡,每天都用止汗剂和香水,但依然掩盖不了身上的味道。然而这还是正常情况下的体味,刚运动完的人进入更衣室后的味道才让他们毕生难忘。
其实,在非洲祖先走出大陆前,有体味才是“主流”,包括亚洲人在内的所有人种都是有浓烈的体味的。但来到亚洲的祖先出现了基因变异。
从前人类的基因中都有一种名叫“ABCC11”的基因,这个基因中的第538个碱基是CC。拥有这个基因的人,都是有体味的。我们的祖先进入亚洲后,受环境影响,ABC11基因的点位发生了突变,CC变成了TT。这个突变带来的就是脂类转移酶在结构和功能上的巨变。
狐臭是由汗腺分泌的不饱和脂肪酸E3M2H和蛋白质与皮肤表面的葡萄球菌分解后散发出的一种特殊气味。基因突变后,汗液中的脂类物质减少,葡萄球菌没有了分解的原料,体味就变淡了,狐臭基因变成了清爽基因。有体味的人和没体味的人之间还有一个明显的区别,那就是耳屎。有体味的人耳屎是湿的,耳屎的干湿同样由ABCC11基因控制。
渐渐地,东亚地区有体味的人逐渐失去了遗传优势,所以基因突变的人逐渐抢占了主流位置,成为了大多数。ABCC11突变基因主要分布在东亚,中国人占了95%,华北中原地区人口中占了99%以上。在白人、黑人和棕色人种中,只有0~3%拥有这种变种基因。
所以狐臭本质上来说不算是疾病,而是基因决定的性状。但是有些患有疾病的人可能会出现体味异常,如神经或神经系统受损的患者。
夏天,每个人身上多多少少都会有点味道,有点人是体味,也就是狐臭,但有的人仅是汗味,汗味比较浓的话也会散发出刺鼻的味道。
人体每平方厘米的皮肤上约有100个汗腺,这些汗腺有大有小。
大汗腺的分布有区域性,主要分布在耳朵,腋下,阴部,乳周,其中腋下的大汗腺范围最大,所以出汗程度和味道都更明显。狐臭也就是我们说的体味主要是大汗腺的影响。
小汗腺分布得比较广,皮肤覆盖的地方基本都有小汗腺。小汗腺在正常的代谢下分泌的水和电解质,经过细菌发酵所造成的一种酸臭味,就是我们通常说的汗臭味。
体味大的人往往是大汗腺散发出的狐臭味夹杂着小汗腺散发出的酸汗味。味道浓烈,分散范围广,而且会遗留在经过的地方久久不能散去。
人体的汗腺
每个人的汗味都有细微的差别,除了基因的差异,食物和情绪都会影响味道和浓度。
气味专家鉴定,体味中所含有能检测到的物质多达数百种,包括二氧化碳、一氧化碳、硫化氢、还有醛、酮、酯、醚、酚、苯、卤代氢等衍生物。这些代谢物质跟人们每天摄入的食物有一定的关系。
除此之外,还会受到情绪的影响。恐慌、焦虑、兴奋、紧张等情绪都会引起体内激素代谢变化大,进而影响体味。所以有体味的人如果在人群面前担心自己的体味被别人闻到,出现焦虑紧张的情绪时,体味会变得更浓,更引人注意。
有狐臭的人不用自我怀疑,不用觉得是自己不讲卫生不爱干净。如果你的父母都有狐臭,那么你患狐臭的概率高达80%,如果只是一方有狐臭,遗传概率也有50%。
而狐臭会在进入青春期才会有所表现,小汗腺出生就开始工作,而大汗腺在青春期之前几乎不发育。很多人的狐臭是从12岁左右开始显现的,而这是正处于人心理波动最大,情绪最不稳定的时期,体味出现容易让孩子产生自卑心理,给心理带来很大的伤害。
但也有人发病在青壮年时期,也就是20~45岁之间,特别是女性发生率更高。
消除狐臭可以一劳永逸吗?欧美非洲等地区有很多掩盖体味的产品,止汗露、香水和爽身粉。体味大众化让他们使用这些产品时心安理得。但很多亚洲人受不了自己体味太重跟别人不一样,每天要靠着除味产品“苟活”,所以会选择一劳永逸的方法。
传统的手术清除,就是切除或刮除大汗腺,手术后创伤面较大,不容易愈合,而且容易发生代偿性出汗。代偿性出汗就是,腋下不出汗了,但身体其他部位会出更多汗,正常的汗臭味会更浓。
手术后的腋下
先进的微波治疗法,不用开刀手术,只需要确定大汗腺的分布位置,然后用仪器的探头对准汗腺,将仪器加热到60℃,将皮下的大小汗腺破坏,表面部分则以水冷的方式降温到15℃,保证皮肤不受损。医院在宣传这种方式的时候会向患者说明,经过破坏后的汗腺不会再新生,但是微波治疗水平层次不齐,狐臭严重的患者汗腺发达,难以完全破坏。所以微波疗法只适用于症状轻微的患者。
微波治疗
其实体味也不一定要靠这些方法来治疗。日本五味诊所所长 五位常明指出,消除体味最根本的方法就是让自己经常出汗。汗腺工作时间越长,对矿物质的再吸收能力就越强。现在的人们运动量不足,出汗机会少,汗腺没有得到激活。通过持续3个月左右有氧运动,比如慢跑和快走,可以让衰退的汗腺恢复,从而抑制体味产生。
你身上有体味吗,如果有你是怎样消除它的,欢迎在评论区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