腋臭类的书(狐臭书籍)

医路充电站 0 2025-03-21

文章目录:

医院微创腋臭切除术知情同意书

XX大学人民医院

微创腋臭切除术知情同意书

患者姓名

性别

年龄

病历号

治疗建议和介绍

医生已告知我因腋臭需要在 麻醉下进行微创腋臭切除术。

微创腋臭切除术:取腋窝处小切口,沿皮下进行游离,切除大汗腺组织,缝合切口,加压包扎。

手术潜在风险和对策

医生告知我医疗美容手术可能发生的一些风险,有些不常见的风险可能没有在此列出,具体的手术术式根据不同病人的情况有所不同,医生告诉我可与我的医生讨论有关我手术的具体内容,如果我有特殊的问题可与我的医生讨论。

1、有关手术的情况:

1) 我理解由于个人审美观点不同和现行医疗水平所限,手术效果不一定能完全满足患者要求;

2) 我理解我应严格遵医嘱治疗,若出现异常反应,应及时到医院就诊,以便进一步处理;

3) 我理解术后手术部位肿胀有一定的恢复期,根据个人年龄、体质、手术部位和手术类型的不同,恢复时间长短不一样;

4) 我理解如有精神异常病史、瘢痕增生、出血倾向、药物过敏等不宜手术的情况,术前应如实告诉医师;

5) 我理解人体的两侧并不完全相同,因此手术也不能使两侧完全对称或一致。

2、我理解手术是一种创伤性的治疗手段,具有一定风险,实施本医疗方案可能发生的医疗意外及并发症包括但不限于:

1) 出血:伤口及创面出血、血肿,可能需再次手术进行止血,清除血肿等。

2) 感染:伤口可因感染而致瘢痕增生,正常皮肤也可因感染和切开引流形成新的皮肤瘢痕。

3) 瘢痕:术后必定会留下手术切口和手术部位瘢痕。瘢痕增生的程度和个人体质、手术部位、年龄等多种因素密切相关,而非手术医师能够人为控制和预测。

4) 手术中采用的各种组织代用品,可能出现排异反应,与手术本身无关,需取出假体或再次手术。

5) 可能出现局部皮肤的色素沉着或色素脱失。

6) 任何手术麻醉都存在风险。任何所用药物都可能产生副作用,包括轻度的恶心、皮疹等症状到严重的过敏性休克,甚至危及生命。

3、特殊风险:

1) 术后效果不满意,腋臭不能完全消失。

2) 术后局部瘢痕挛缩,上肢活动受限。

3) 术后局部皮瓣部分坏死,需再次手术,费用自理。

特殊风险或主要高危因素

我理解根据我个人的病情,我可能出现以下特殊并发症或风险:

一旦发生上述风险和意外,医生会采取积极应对措施。

患者知情选择

l 我的医生已经告知我将要进行的操作方式、此次操作及操作后可能发生的并发症和风险、可能存在的其它治疗方法并且解答了我关于此次操作的相关问题。

l 我同意在操作中医生可以根据我的病情对预定的操作方式做出调整。

l 我理解我的操作需要多位医生共同进行。

l 我并未得到操作百分之百成功的许诺。

l 我授权医师对操作切除的病变器官、组织或标本进行处置,包括病理学检查、细胞学检查和医疗废物处理等。

患者签名 签名日期 年 月 日

如果患者无法签署知情同意书,请其授权的亲属在此签名:

患者授权亲属签名 与患者关系 签名日期 年 月 日

医生陈述

我已经告知患者将要进行的手术方式、此次手术及术后可能发生的并发症和风险、可能存在的其它治疗方法并且解答了患者关于此次手术的相关问题。

医生签名 签名日期 年 月 日

清宫秘藏珍本医书《种杏仙方》

故宫博物院图书馆所藏古代医药图书,大多上承清内府藏本菁华,就文字而言,已有汉文、满文及蒙文等中医占籍,藏品堪称丰富齐备。因历年久藏官阙之中,为皇室秘籍或海内孤本,迄今尚未世人所知。2000年,故宫博物院与海南出版社合作,影印出版了《故宫珍本丛刊》,其中包括中医古籍善本数十种。

明万历刻本《种杏仙方》一书为清宫秘藏珍本医籍,因版本稀有,故传本甚少。现《故宫珍本丛刊》收入其中,通览其书,所载病例皆为日常易见,涉及内外妇儿诸科,涵盖病理诊治、常用药物、简便验方等方面,是研究古代中医处方学的珍贵史料。

版本款识

《新刻种杏仙方》四卷,明万历十一年金陵周庭槐刻本。一册。黄竹纸封面,线装。版框高19.5厘米,宽13.6厘米。半页十一行,行二十字,均有句读。四周双边,白口,单鱼尾。书口注“种杏仙方”四字,版心镌卷次及页码。扉页刻“金谿云林龚廷贤编辑,金陵前山周庭槐刊行”。书前有明万历辛巳岁孟秋觳日大梁进士何出图“刻种杏仙方引”、万历九年(1851)岁次辛巳盂秋,金溪云林山人龚廷贤序。凡例四则。次为目录卷次。

龚廷贤序云:“余窃自信,乃取家大人所传方书而续其余,成医鉴一帙,镌之以便世用。第方多萃味,而宴人僻地,或掏之难,诫杏林遗春也。乃复窃父志,括俚言,切病情,选方择味,类以一二易致者,动疗钜疴,见者奇之,命曰《种杏仙方》。”

卷末刻万历癸末仲春金溪云林山人龚廷贤跋。劝谓世人医药治其已病,不如预防未病,平素在于养生之道,培养身心健康。并附诗一首:“海上仙传秘,人间杏作林。谁知方药简,何谓病根深。守业经三世,回生抵万金。但存斯卷在,不用召医临”。

此书《中国善本书目》子部(医家类)、《全国中医图书联合目录》著录为:《新刻种方》四卷,明万历九年辛巳(1581)金陵周庭槐刻本,藏故宫博物院图书馆。

辑撰者龚氏生平与著述

龚廷贤(1522-1619),一作应贤,字子才,号云林,又号悟真子。明江西金溪下澌里(今合市乡龚家)人。明代著名医学家。其父龚信,世以医为业,曾任太医院医官,著有《古今医鉴》十六卷,经廷贤整理刊行于世。

龚廷贤年幼时,曾习举子业,屡试不中,遂秉承庭训学医。尝以“古良医济世,功同良相等”自励。故博考历代医书,自《内经》以下,“莫不穷源竟委,拆奥抉疑,贯穿融合,临证设治复以己意”(《金溪县志》清康熙二十一年刻本)。后寻师访贤,更勤于临证,久之贯通医理。诊治遵古而不拘泥,深明五脏症结之源。无论内科、外科、妇科、儿科都均有建树,尤其擅长于儿科。被誉为“医林状元”、“回天国手”,曾是江西历史上十大名医之一。

据清康熙年《金溪县志》记载,龚氏在河南一带行医,时值开封疫病肆行,“连染于间巷,有阖门病卧者甚众。时医大都因循古法,治而无效。廷贤察其症状,以己意立方,获佳效,全活者甚众,名噪中州。尚书闻其名,荐为太医院吏目”。时“鲁王妃患疾有年,太医治而不效,廷贤诊之,药下而愈。鲁王酬以千金,固辞不授,乃命刊刻其所著《禁方》(即《鲁府禁方》)一书行世,又画其像礼之”。志书中称赞他“志在济世,不以技鬻声利”,遂名动京师。

龚廷贤一生行医,勤于著述并传承医术,所著书凡十数种,至今为人传诵。今存者有《济世全书》八卷、《云林神毂》四卷、《万病回春》八卷、《寿世保元》十卷、《种杏仙方》四卷、《鲁府禁方》四卷、《医学入门万病衡要》六卷、《小儿推拿秘旨》三卷、《眼方外科神验全书》六卷、《本草炮制药性赋定衡》十卷等。其中《小儿推拿秘旨》是我国医学史上最早的一部儿科推拿专著。《万病回春》与《寿世保元》两书取材广泛,选方切于实用,在国内及日本、朝鲜刊印和流传最广,它从理论上分析病理、症状和治法,并附有方剂及数百味药性歌诀。迄今故宫博物院图书馆藏有:《万病回舂》清经纶堂刻本、清善成堂刻本;《寿世保元》清康熙六年大业堂刻本、清道光九年广顺堂刻本、清道光二十四年苏州老桐石山房重刻本及满文抄本。

内容选介与医方特点

《种杏仙方》之所以珍贵,并非版本流传稀有,而在于此书所载之医案辞浅旬俗却医理深奥,论证析源多有独到之处。所例医案逐次说明病源、病象、诊断、治疗和处方,其中汇集了不少民间医方中的精粹,以及各种外治膏药的配制和劝善良规四十歌诀。本书切于民间实用,在古籍医方的延存与借鉴中具有珍贵的历史价值。

此书是按内外妇儿诸科及急救用方分类汇辑,卷中所涉内科49种、外科31种、妇科9种、儿科6种。每门首为歌括,概述病源。各门下列常用效方,每方下详载药物、剂量、炮制方法、治法禁忌等。其内容以上述诸科分为四卷:

卷一:中风、伤寒、(附伤风)、瘟疫、中暑、中湿、脾胃、伤食、痰饮、咳嗽、喘急、哮吼、疟疾、痢疾、泄泻、霍乱(附青筋),呕吐、翻胃、欬逆、吞酸、诸气、痞满、胀满、水肿、积聚、五疸、补益、痼冷(即阴证)。

卷二:失血、出汗、眩晕、癫狂、五痫、健忘、邪崇、不寐、头痛、须发、耳病、鼻病、口舌、牙齿、眼目、咽喉、结核、心痛、腹痛、肋痛、腰痛、疝气、脚气、脾痛、消渴、浊证、遗精、淋症、小便闭、大便闭、痔漏、肠澼、脱肛、腋臭、诸虫。

卷三:妇人、经闭、崩漏、带下、种子、妊娠、产育、产后、乳病、小儿、惊风、疳疾、癖疾、小儿杂病、痘诊、痈疽、瘰疬,疗疮、便毒(附鱼口疮)、疳疮、杨梅疮、臁疮、疥疮、癣疮、癜风、诸疮、杖疮。

卷四:折伤、金疮、破伤风、汤火伤、虫兽伤、中毒、诸骨骰、救急、附日用杂方,附经验杂方、金铃法、造酒法、春雪歌。

《种杏仙方》一书属于单验方集,故流传很少。其特点为:一,它以收集民间偏房、验方、单方为主,收方1000多首,其中含有大量珍秘的中医药方。但也夹杂少数具有迷信内容的方剂。二,书中各方多系一、二味中药组成。偏房或验方中所用米类,豆类、果类、姜蒜、油酒等皆为日用所食之物。三,书内集方原则,效方皆出自平昔试验有效者录之,民间相传之方亲验者录,未验者虽近理固合之。四,药有奇罕、价高、不易取得间或猛烈峻攻之药不予收录。由此可见,书中所集虽以单方、品少、实简为特点的小型方剂,但是却汇集了龚氏多年搜集的经验效方。另外,本书中诗歌赋颇多,歌括用韵多以方言人韵,显示出“括俚言”的特点,且文旬简练,格调活泼,颇具文采,实为龚氏著书的一大特色。尤其他编辑文献审慎择方的严谨性和尊古而不拘泥的科学态度,是其医书传承至今的准绳。

《种杏仙方》的不同版本,据《中国古籍善本书目》、《全国中医图书联合目录》著录又两种:一,《新刊种杏仙方》四卷,明刻本(残),藏中医科学院图书馆:二,《新刊种杏仙方》四卷,明龚廷贤辑。日本庆安三年(1650)室町通鲤山町小岛弥左卫门刻本,四册。藏北京大学图书馆、中国医科大学图书馆。

黄永年:读陈寅恪先生《狐臭与胡臭》

正文

陈寅恪先生撰《狐臭与胡臭》一文,载《语言与文学》(国立清华大学中国文学会编,民国二十六年六月中华书局印本)中,其要点谓:

中古华夏民族曾杂有一部分之西胡血统,……疑吾国中古医书中有所谓腋气之病即狐臭者,其得名之由来或与此事有关。

疑此腋气本由西胡种人得名,迨西胡人种与华夏民族血统混淆既久之后,即在华人之中亦间有此臭者,傥仍以胡为名,自宜有人疑为不合,因其复似野狐之气,遂改“胡”为“狐”矣。若所推测者不谬,则“胡臭”一名较之“狐臭”实为原始而且正确欤?

案陈先生之说大体甚是;惟尚稍嫌未备,请逐一考论:

(一)陈先生谓“腋气本由西胡种人得名”,实为卓识。惟仅据唐崔令钦《教坊记》及五代何光远《鉴诫录》,谓:“范汉女大娘子(见《教坊记》)虽本身实有腋气,而其血统则仅能作出于西胡之推测,李珣(见《鉴诫录》)虽血统确是西胡,而本身则仅有腋气之嫌疑。证据之不充足如此,而欲依之以求经论,其不可能,自不待言。但我国中古旧籍明载某人体有腋气,而其先世男女血统又可考知者,恐不易多得。即以前述之二人而论,则不得谓腋气与西胡无关。”其实“我国中古旧籍明载某人体有腋气,而其先世男女血统又可考知者”并非绝无,《太平广记》卷三七六“再生”二“士人甲”:

晋元帝世,有甲者,衣冠族姓,暴病亡,见人将上天,诣司命。司命更推校,算历未尽,不应枉召。主者发遣令还,甲尤脚痛不能行。……司命……曰:“适新召胡人康乙者,在西门外,此人当遂死,其脚甚健,易之,彼此无损。”……胡形体甚丑,脚殊可恶……主者令二并闭目,倏忽二人脚已各易矣,仍即遣之。豁然复生,具为家人说,发视果是胡脚,丛毛连结,且胡臭。甲本士,爱玩手足,而忽得此,了不欲见,虽获更活,每惆怅殆欲如死。旁人见识此胡者,死犹未殡,家近在茄子浦。甲亲往视胡尸,果见其脚着胡体,正当殡敛,对之泣。胡儿并有至性,每节朔,儿并悲思,驰往抱甲脚号咷,忽行路相遇,便攀援啼哭。为此每出入时,恒令人守门,以防胡子。终身憎秽,未尝误视,虽三伏盛暑,必复重衣,无暂露也。(出《幽明录》)(案《隋书·经籍志》:“《幽明录》二十卷,宋刘义庆撰。”)

案“康”为西胡种姓,此段记载正是西胡种人体具“胡臭”之明文,文中且颇尽形容描画之能事。虽小说虚拟,似非《教坊记》、《鉴诫录》等史实之比;然实可表示至迟在刘宋时代,已成立西胡体具“胡臭”之观念。然则“胡臭”之得名于西胡体臭,得此记载,已可确然无疑;正不待引据唐代不充足之证据,如《教坊记》、《鉴诫录》等,而作疑似之推论也。

(二)陈先生论“胡臭”与“狐臭”之问题,所据仅限于隋唐史料。如引用唐孙真人《备急千金要方》七四之九“胡臭漏腋”第五论“有天生胡臭者,为人所染胡臭者”云云,及隋巢元方《诸病源候总论》五八“小儿杂病诸候”六“胡臭”条“人有血气不和,腋下有如野狐之气,谓之狐臭”云云,而曰:“孙思邈生于隋代,与巢元方为先后同时之人,故不可据巢书作‘狐臭’而孙书作‘胡臭’,遽谓‘狐臭’之称尚先于‘胡臭’也。”其实隋唐以前之书籍中,早见“胡臭”及“狐臭”之事。苟单读陈先生文,似“胡臭”、“狐臭”二事,即始见于孙巢二氏之书者矣。初学读陈文至此,恐易生误会。故不惮词费,更征引隋唐以前记载,以伸说之。

案“胡臭”之事,见上引刘宋刘义庆《幽明录》。而“狐臭”之事,亦已见于刘宋之时,《太平广记》卷四四七“狐”一“胡道洽”:

胡道洽自云广陵人,好音乐医术之事,体有臊气,恒以名香自防,唯忌猛犬。自审死日,戒子弟曰:“气绝便殡,勿令狗见我尸也。”死于山阳,敛毕,觉棺空,即开看,不见尸体。时人咸谓狐也。(出《异苑》)(案《隋书·经籍志》:“《异苑》十卷,宋给事刘敬叔撰。

此文中所谓“臊气”,即是腋气。而时人咸谓胡道洽是狐;可见臊气之为狐之特征,已为时人所公认。故此文未道出“狐臭”一词,实已表示“狐臭”一词,至迟在刘宋时已成立矣。

据此,知“胡臭”或“狐臭”之事,均早已见于刘宋之时。惟吾人一方面固不能断定前此必无关此二事之记载,而断言此二事即始于此时。一方面亦更不必推究《幽明录》与《异苑》成书之先后,以决定“胡臭”与“狐臭”二称究为孰先。盖决定此二称之先后,与考定腋气之得名,本别有其依据(如陈先生即依据“今日国人尝游欧美者咸知彼土之人当盛年时大抵有腋气”及中古旧籍中腋气与西胡之关系,而决定此二称之先后,谓“此腋气中由西胡种人得名”云云也),初无预于此二称发见于载籍之先后耳。然则陈先生置辨于此二称发见于载籍(且为隋唐后世之载籍)之先后者,得毋稍涉蛇足之嫌乎?

(三)陈先生于“胡臭”、“狐臭”二词产生先后之解释,谓:“疑此腋气本由西胡种人得名,迨西胡人种与华夏民族血统混淆既久之后,即在华人之中亦间有此臭者,傥仍以胡为名,自宜有人疑为不合,因其复似野狐之气,遂改‘胡’为‘狐’矣。”案此说固甚有理致,惟鄙意以为尚未免过嫌简单。盖“胡”、“狐”两者之间,疑颇有其相当关系在,而未为陈先生所拈出也。考旧籍载唐及唐以前“狐”事最富者,莫《太平广记》若。《广记》辑狐事九卷,鄙见以为其中可以透露“胡”、“狐”有关之消息者,凡有数端:

(甲)狐多姓“胡”卷四四七“狐”一“胡道洽”:“胡道洽,……时人咸谓狐也。”(出《异苑》)卷四四九“狐”三“李元恭”:“唐,……狐遂见形为少年,自称胡郎。”(出《广异记》)(案《广异记》唐戴孚撰,见《文苑英华》卷七三七顾况《戴氏广异记序》。)同卷“李氏”:“唐开元中,……狐乃令取东引桃枝以朱书板上,作齐州县乡里胡绰胡邈。”(出《广异记》)卷四五〇“狐”四“杨氏女”:“小胡郎乃野狐尔。”(出《广异记》)案此均言狐为“胡姓”(后世小说言狐事者仍多言狐为胡姓,如清蒲松龄《聊斋志异》等,当即源自唐人)。

(乙)狐姓“白”、“康”卷四五〇“狐”四“唐参军”:“唐洛阳思恭里有唐参军者,……有赵门福及康三者投刺谒唐。……引剑刺门福不中,次击康三中之。……门福骂云:‘彼我虽是狐,我已千年,千年之狐,姓赵姓张,五百年狐,姓白姓康。’”(出《广异记》)案“白”、“康”均系西胡种姓(“白”为龟兹姓,“康”在唐为昭武九姓之一)

(丙)狐长流沙碛卷四四九“狐”三“韦明府”:“唐开元中,……崔狐……曰:‘……今长流沙碛,不得来矣。’”(出《广异记》)案唐人流放多在岭表,今曰长流沙碛者,以沙碛在西域,为西胡所居处也。

(丁)狐多化形为僧佛菩萨卷四四七“狐”一“僧服礼”:“唐永徽中,太原有人自称弥勒佛,……僧服礼……因是虔诚作礼,如对弥勒之状,忽见足下是老狐。”(出《广异记》)同卷“大安和尚”:“唐则天在位,有女人自称圣菩萨,……变作牝狐下阶而走。”(出《广异记》)卷四四八“狐”二“叶法善”:“开元初,……叶师命解其缚,犹胡僧也。……乃弃袈裟于地,即老狐也。师命鞭之百,还其袈裟,复为婆罗门。”(出《纪闻》)(案《纪闻》,《旧唐书·经籍志》、《新唐书·艺文志》、《宋史·艺文志》均未著录,当出唐人手。)卷四四九“狐”三“阳令”:“唐……菩萨坐狮子上。……〔罗〕公远笑曰:‘此是天狐。’”(出《广异记》)卷四五〇“狐”四“唐参军”:“唐,……有一佛容色端严,……是赵门福(案即狐)。”(出《广异记》)同卷“代州民”:“唐,……窃视菩萨,是一老狐。”(出《广异记》)卷四五一“狐”五“长孙甲”:“唐坊州中部县令长孙甲者,……举家见文殊菩萨。……唯其子心疑之,入京求道人设禁,遂击杀狐(案即前之文殊菩萨)。……复有菩萨乘云来,……云:‘狐刚子者,即我是也。’”(出《广异记》)案佛为“胡神”,僧为“胡道人”(多见魏晋南北朝旧籍中),佛教徒除隶籍西域中亚外亦有印度人,而时人固亦被以胡称,与西胡等视也。

案中国本土古本多狐,狐之一物,恒见于先秦旧籍之中(如《周易》、《尚书》、《诗经》、《礼记》、《左氏传》、《国语》、诸子书中多有之,文繁不具引),其非属外来西域输入之物也明甚。然则其在后世载籍中,何以与西胡发生如斯之关系?于此不得不试作如下之解释:

窃谓以兽类称异族,实吾华夏古代之陋习。颇疑西胡之入中国,本为华人之所歧视;乃缘“胡”、“狐”读音相近之故,遂以“狐”称之,借寓鄙弃之意于其中。此犹清代以“俄”、“鹅”音近,遂以“鹅鬼”称俄人之例也(“鹅鬼”见黄濬《花随人圣盦摭忆补》所引剑影双虹之室致胡林翼札中,载《学海》月刊第一卷第四册,民国三十三年十月上海印本)。《广记》卷四四七“狐”一“胡道洽”所载之胡道洽者,即颇有西胡之嫌疑,而时人顾咸以狐称之,殆即以“狐”称“胡”之史实之流露于小说者乎?(后世如清蒲松龄《聊斋志异》之多述狐事,时人称其影射胡人——满人,殆即此种观念之一脉相承。)

此种推测,尚可就其他方面以证明之。考中国载籍之记“狐”,最初纯为兽类,不涉神怪性质,如经传诸子书所载者均是。迨至战国秦汉之世,始渐被以神怪色彩,如《史记·陈涉世家》之“篝火狐鸣”,即为最显著之一端。惟其时之神怪色彩非狐之所独擅;其他禽兽,如牛虎蛇鼠鸡牛狸獭鱼蛙之属,无不可成精魅;狐在其中,初无特出之处。鲁迅先生辑《古小说钩沉》,集存世隋唐以前小说之大成,试就其中统计之,“狐”事仅及三条,远不若“犬”怪纪事之繁多。迨至《太平广记》,为唐代小说之总汇(《广记》所收固及唐以前,而实以唐代为主),则其中兽类之分配,为“龙”八卷,“虎”八卷,“畜兽”十三卷,“狐”九卷,“蛇”四卷,“狐”居其首,而于《古小说钩沉》中最占多数之“犬”竟降而仅就“畜兽”中占得二卷之地位矣。夫“蛇”、“虎”之特多,由其乃中国本土虫兽之为害最烈者也;“龙”之特多,由其为印度之所崇拜,而其时佛教已大行于中国也;“狐”之特多,且为诸兽冠,何为哉?岂非以南北朝之后隋唐之时,西域与中国交往既密,西胡或以政治,或以商业,纷纷大量入居于中国内陆之所致哉!盖华人既以“狐”诟“胡”,“狐”之中自亦渗入大量之“胡”性。故“胡”之入居也日亟,而“狐”之为怪也日烈。《广记》卷四四七“狐”一“狐神”:“唐初已来,百姓多事狐神房中,祭祀以乞恩,食饮与人同之,事者非一主。当时有谚曰:‘无狐魅,不成村。’”(出《朝野佥载》)(案《新唐书·艺文志》:“(唐)张《朝野佥载》二十卷,自号浮休子。”)疑即可以凭吾说以解之。而中国本土既有“狐”,益之以“胡”性,“狐”之一物,遂兼具本土与外来两成分;《广记》卷四五〇“狐”四“唐参军”:“千年之狐,姓赵姓张,五百年狐,姓白姓康。”“赵”、“张”,华姓也,“白”、“康”,西胡姓也,华人居本土久,故曰“千年”,西胡外来日浅,故曰“五百年”,此段记载,大似透露此项消息者矣。

苟如上所说,则于陈先生之说,敢修正之曰:此腋气本由西胡种人得名,惟时人多以狐称西胡种人,故于西胡种人之臭——“胡臭”,亦可称之为狐之臭——“狐臭”;迨西胡人种与华夏民族血统混淆既久之后,即在华人之中亦间有此臭者,傥仍以胡为名,自宜有人疑为不合,于是“胡臭”一词渐废,“狐臭”一词专行迄今而不替矣。鄙见如此,以视陈先生单据“似野狐之气”一点以疏说者,理由或较充分也。后学妄论,尚祈陈先生不吝赐正是感!

1948年3月10日

补记

拙作《读陈寅恪先生〈狐臭与胡臭〉兼论狐与胡之关系》谓:“颇疑西胡之入中国,本为华人之所歧视;乃缘‘胡’、‘狐’读音相近之故,遂以‘狐’称之,借寓鄙弃意于其中。”惟匆匆成稿,虽发此义,未获确证。近日检书,始得一事,可以证成鄙说者,《旧唐书》卷一〇四《哥舒翰传》(《新书》卷一三五《哥舒翰传》、《通鉴》卷二一六天宝十一载所纪略同).

翰素与〔安〕禄山、〔安〕思顺不协,上每和解之为兄弟。……〔天宝十一载〕冬,禄山、思顺、翰并来朝,上使内侍高力士及中贵人于京城东驸马崔惠童池亭宴会。翰母尉迟氏,于阗之族也。禄山以思顺恶翰,尝衔之,至是忽谓翰曰:“我父是胡,母是突厥,公父是突厥,母是胡,与公族类同,何不相亲乎?”翰应之曰:“古人云野狐向窟嗥不祥,以其忘本也,敢不尽心焉!”禄山以为讥其胡也,大怒,骂翰曰:“突厥敢如此耶!”翰欲应之,高力士目翰,翰遂止。

案哥舒翰尝居京师,好读《春秋左氏传》、《汉书》(两《唐书》本传),其华化已深,故宴会之际,自能举雅言酬对。安禄山则家世贫贱,幼经流离,未尝学问(详《安禄山事迹》及《旧书》卷二〇〇上《新书》卷二二五上本传),其不解哥舒翰之喻自亦固然。然不解可也,不解复何以致怒?岂非当时社会本有以野狐讥西胡之习惯。故野狐之喻在突厥之哥舒翰为失言,在西胡之安禄山则认为针对自身之讥刺,不容不大怒矣。

1948年6月9日正文原载《东南日报》民国三十七年三月十日《文史》第81期,补记原载《东南日报》民国三十七年六月九日《文史》第9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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